王旁點了點頭,今天進縣城的時候那坡縣的情況多少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僅城牆修繕一新,就是城內的情況也是井然有序。
“嗯,我看這城修繕的不錯,想必韋知縣到任之後也是做了不少事,等以後有機會我定要再來,好好和韋知縣探討一下這治縣之事。”
王旁說的並不違心,畢竟這是大宋邊境的最後一個縣城。
知縣韋林年紀約在五十上下,發福的身子讓他身上那縣令的官服顯得緊繃繃的,他聽王旁這麼說剛剛坐下又馬上欠起身來,他這動作讓眾人有些擔心衣服的做工,會不會隨時從腋下繃開。隻見他麵帶笑容,眼睛眯成了縫忙說道:“托太子,王爺的福,韋某沒什麼本事。此地是南將軍特別關照過的,我隻不過多盡心了一些。而且好在縣中有大戶,出了些銀兩讚助本縣,才有二位今天看到的樣子。”
“哦?”王旁心裏奇怪,什麼樣的大戶會看中這麼個邊陲之地。就連趙頊也奇怪的搖搖頭。
“那你這縣平時靠什麼維持?百姓的生計又如何?”王旁關心的問道。
王旁一問話,韋縣令又要欠身,這毛病讓王旁覺得很不舒服,尤其韋林堆著笑的臉,讓王旁想到一些極其諂媚的人,他擺擺手:“坐下回話就是了。”
“多謝王爺,咱們縣裏別的沒有,就是山多樹木多,還有草藥多。一些交趾,大理客商經常往來於此,大多會采買草藥。以前百姓就是靠采摘草藥,伐木為生。不過近兩年縣裏是來了大戶,讚助了縣裏一些,又招了些人工進山挖石頭,百姓總算是生計不愁了。”
王旁心裏尋思著,隻有采礦才會去挖石頭,采礦無非是煉鐵煉鋼,看這人的財力並非是一般的大戶能做的。見趙頊正擰著眉頭滿麵疑惑的看著自己,王旁心中一動:如果是采礦那多半是打鐵造銅,不過按照宋朝的律法,私人是不允許采礦的,很明顯這韋知縣是不懂律法。看這韋知縣的樣子,也不像讀書人,多半是花錢捐的官。
當著高智升的麵,王旁也不再往下問了,又見縣令叫來歌妓為酒宴助興,雖說水平比邕州的林秀秀差遠了,更別說比京城的歌妓,但流程排場卻也是有模有樣。
酒席宴間一名師爺模樣的人走到韋林身邊,在他的耳旁低於了幾句,韋林麵露難色,二人又嘀咕了一會,這一切都被王旁看在眼裏,讓王旁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等到酒席散去,眾人回到府衙後麵縣令安頓好的住處,王旁命折克雋等人仔細把守,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那坡縣的情況有點怪怪的。王旁走出房間,在院中巡視了一圈,趙頊的房間已經黑了燈,看來太子一路勞頓已經休息了。畢竟趙頊久居深宮,比不上王旁等人的體力。穿過護衛所在的院落是高智升就寢的地方。王旁走到院門處,見高智升房間的燈還亮著,兩個身影正在房中正談論著什麼。
王旁剛想轉身,忽然覺得不對勁,高智升的房間的房頂上似乎有東西。借著月光隱約看著像是個人影,正倒懸在房簷上要向房內看。
“好大的膽子!”王旁喝了一聲,房頂上的影子嗖的一下就消失了,高智升顯然在房中也聽到了動靜,他噗的一下先吹滅了蠟燭。待他摸到門邊順著門縫看出去,王旁正站住月光下的院子中,朝自己這房間的房頂望著。
折克雋和張平聞聲跟了過來:“王爺,什麼事?!”
聽到王旁說話,高智升開開房門:“賢弟,我在此,什麼事?”應大容跟在高智升的身後也閃身出來。
“剛剛房頂有人。朝那邊去了!”王旁說著用手一指人影消失的方向。“我去看看!”張平說著,施展輕功腳尖點地也上了牆頭,順著王旁手指的方向奔了過去,應大容也跟了過去。
眾人環顧院中,高智升他快步走到耳房,推開房門見燕兒環兒都被人點了穴道,倒在房中。
王旁吩咐折克雋:“點齊人手,加強戒備。”
高智升對王旁說道:“賢弟,剛剛我正和應大容說起大理之事。那坡這地方看來是麻煩,這肯定是楊義貞那家夥搞的鬼。”
王旁嗯了一聲,想起酒席宴上縣令的神色,轉身他對身後的侍衛說到。“來人,去把縣令給我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