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向原州進發,士兵也都把頭仰的高高的,西夏這麼多年來像個討人厭是無賴,總是騷擾宋朝。而宋朝每年還要給它歲賜的銀兩,就衝這點這次能跟著嶽將軍和鎮南王出征,也要好好的出這口惡氣。
皇城之內的趙頊人在大殿,心思早就跟著王旁的大隊飛了,每天他都等著聽大軍的進展。朝堂上依舊是沒完沒了的爭吵,趙頊似乎已經習慣了。看著大臣們為一件事辯來辯去,然後跑題,然後看煩了宣布退朝。他就後悔,自己怎麼沒學著先皇們也來一次親征呢?
彭思永、蔣之奇等人因彈劾歐陽修失實而被貶官後,知雜禦史蘇寀、禦史吳申正在上書為彭思永等人辯護,認為朝廷對此事處理不公平。仍是陳詞濫調聽的神宗趙頊都煩了,他無聊的朝大殿上掃了一眼,蔡襄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在大殿之上,趙頊心理有些難過。
他的目光亭在歐陽修臉上,趙頊開口問道:“歐陽尚書,你所擬《端明殿學士蔡公墓誌銘》官家已經看過了,‘惟士之賢,嶷嶷蔡公’的確適合蔡襄,想此人書法極佳,為人正直清廉,在任建州也是政績斐然,的確是當下官員的典範,官家想降旨追贈蔡公為吏部侍郎,諡號:忠惠。諸位有沒有意見?”
皇上這麼說誰能有意見?朝堂之上安靜了下來。趙頊看了看曾公亮,曾公亮忙說道:“聖上英明,微臣回去就草擬聖旨。”
趙頊點點頭,正要宣布退朝,歐陽修說道“聖上,臣年事已高,請求聖上準許解除微臣參知政事職務,讓我告老還鄉吧。”
這個請求實在突然,不僅趙頊一愣,朝堂上的眾人也都茫然的互相看著。這滿朝文武,多是年過花甲的老臣,兩位宰相都快古稀之年了,更有文彥博,富弼也都是須發皆白的三朝老臣。要是論年紀說話,差不多如今一多半的官員都該退休了,趙頊不禁搖搖頭。他對歐陽修的才學和為人還是相當的讚賞:“歐陽學士何出此言,是非自有公論,官家心裏有數。”說罷他看了一眼兩位宰相,暗想真要有官員告老還鄉,這兩位低頭不多說話的老先生早就該退休了!
終於退朝了,除了大殿的官員們被寒風一吹,誰也不願意多說什麼,各自歸位回府衙辦公。中書府政事堂裏,韓琦和曾公亮的書案上堆著草擬給皇上的奏章,以及皇上批複下來的聖旨。韓琦終於放下筆,抬頭看了看坐在他對麵的曾公亮,曾公亮正舉著一本奏折遠遠的端詳著。
“老嘍,眼睛花嘍!”韓琦感歎到。
曾公亮將視線從奏折上移開,看了看韓琦撇著嘴說道:“可不是嘛,你沒聽連那醉翁都要告老還鄉,這不,皇上又從各地調到京城不少年輕官員,我看我們也該早點卸甲歸田,落個明哲保身的好。”
兩個人都放下手上的公事,忍不住聊了起來。韓琦站起身來:“英宗早逝,神宗年輕。不好辦啊!想英宗在世的時候,還聽聽咱們這些老臣的話,我看現在的聖上,可是人小鬼大主意正啊。”
“現在皇上就認準了什麼革新啊,要革新哪這麼容易,當年仁宗在位弄了慶曆新政,不也是半路夭折?”曾公亮搖著頭。
韓琦對曾公亮說的話也是十分認同,剛要開口附和,見中書舍人呂公著帶著富弼和司馬光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二位宰相都在啊!”富弼一進門就客氣的問道。
“我們不在這還能去哪裏啊?!前方出兵,後方也不安寧,現在誰敢稍有怠慢?”韓琦說道。
呂公著將手上的一些文件交給韓琦,口中不滿的說道:“就是嘛,本來事就多,這醉翁又上奏折請辭。真是添亂。”
曾公亮歎氣道“他是與蔡襄關係尚密,怕是蔡公辭世對他也有影響,況且之前禦史台彈劾他的事也讓他覺得沒麵子。”
呂公著說道:“辭官誰不會?就算不辭官,這人事調來調去的,恐怕聖上心裏也早有了打算。”
韓琦的臉色微微一沉但隨即恢複常態對富弼和司馬光說道:“可惜蔡襄這個人才,不然以他的資曆和當今聖上的賞識,入中書省可是首選啊。”
呂公著搖搖頭:“那可未必,我看司馬君實也可以啊!溫良謙恭、剛正不阿,若是我選我肯定首推司馬大學士!”
更何況還坐著富弼,雖然他心裏也覺得呂公著說的沒錯,但眼前還坐著富弼,又在兩位宰相麵前,他連忙擺手:“呂學士過獎了,我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