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諒祚後麵的話剛要說,一支冷箭從帳外射了進來,誰也沒想到,這冷箭太意外了,而且及其準的對著李諒祚的心髒。
這麼長時間來,李諒祚很少摘盔卸甲,而今天回到帳中李諒祚為了表現對王旁的誠意,特意摘下盔甲,便衣而坐。而這隻箭從李諒祚的後背穿入,漫咩看到李諒祚神情異樣,一低頭就看一直箭的箭頭穿到李諒祚的前胸。血湧了出來,漫咩急忙用手捂著,大喊道:“聖上!”
王旁一驚,這變故太意外了,他忙走到李諒祚麵前,回頭看著箭射來的方向,剛想出去看。李諒祚一把拉著王旁:“哥哥,我想跟你學治國,想讓百姓安居樂業,可我學不會……”
“來人!”
武蘇奔過來喊道,一群侍衛傭進大帳,最前麵的房當扔下手中的托盤喊道:“漫氏父子勾結王旁,殺死聖上要謀反了!”
這一聲像炸雷一樣,不但王旁一愣,連漫咩漫常也都是一愣。士兵像他們衝來,根本不管漫常懷中還抱著受重傷的李諒祚。
剛剛,王旁殺死李諒祚的心都有,可李諒祚那句話,他從李諒祚眼中看到一種真情。忽然王旁覺得胸口發悶,他怒吼一聲抻出鬆文劍,朝衝向他們的士兵砍去。
有的西夏兵衝向漫咩漫常,父子奮力反擊,這時候解釋已經來不及了。王旁一把背起李諒祚,對漫咩漫常的說道:“跟我闖出去。”
武蘇也喊道:“飛龍苑的聽命,保護漫將軍和鎮南王!”說著也抻出佩劍和他們一起砍殺。
西夏營帳中大亂,各個營帳的士兵都跑了出來“漫將軍造反了!”“皇上被王旁殺了!”
大部分士兵在房當的帶領下,帶著幾員大將衝向王旁等人,漫咩和漫常的部下以及飛龍苑的侍衛拚命的反擊。還有的士兵趁亂,抓起營帳中可能值錢的東西逃跑。
李諒祚趴在王旁堅實的後背,他的穿胸箭的箭尖紮進王旁的後背中,王旁已經顧不上刺痛。“哥哥,我是無用的昏君,你快走吧!”
往哪走,兩三萬西夏兵,現在能跟著漫咩父子和武蘇奮戰的不過幾百人。王旁忽然覺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李諒祚是在善意的哄騙自己,他也要把李諒祚帶出去。因為他意識到,可能自己錯怪了李諒祚,也可能李諒祚自己已經身陷囹圄,尤其是剛剛明明李諒祚狠心就可以要了自己命的時候,他在爭取最後和自己對話的機會。
眼前淚水,汗水,混合這噴濺的鮮血亂飛,王旁奮力的拚殺出了營帳,漫咩漫常也護在左右衝了出來,武蘇衝帶著飛龍苑的侍衛往前衝。
身後一聲大叫,漫咩鮮血染紅了銀白的胡須。“爹!”漫常撲了過去,漫咩一推漫常,用大刀攔住湧上來的西夏兵。“快保護聖上和鎮南王離開!”
漫常不敢怠慢,混亂中,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到西夏營帳之前的時候,飛龍苑以及漫咩漫常部下隻剩下幾十人。
本來衝在前麵的武蘇轉回到王旁身後:“王爺,漫將軍快帶聖上離開,我來斷後!”
一群西夏兵向前湧,後麵有人尖聲喊道:“開弓放箭,一個都別留!”
王旁背著李諒祚,這會他的頭腦中隻有一個字,快點離開這裏。沒跑幾步,忽聽一陣馬斯,一到白影來到王旁麵前。玉獅子微微低著頭,後腿拋地嘶鳴,似乎是催促王旁快點上馬。
身後背著人呢,王旁正不知道怎麼辦來,忽然身後稍稍輕了些,武蘇在後麵一用力:“快!”他托起李諒祚王旁忙翻身上馬。可是他沒主意,本來武蘇用來抵擋箭的兵器這會已經撒手,他整個人就成了一麵擋箭牌,一瞬間,武蘇成了刺蝟。王旁的玉獅子躥出去的時候,武蘇撲騰倒地。
宋營的人,一直注意著前方的動向,此時天邊泛起朦朦朧朧魚肚白,忽然聽到敵營大亂,緊接著,王旁的戰馬朝回跑。折克雋下令“衝過去”宋軍幾千人朝西夏營衝了過來,看到王旁折克雋大喜催馬迎了過去。
“快把漫將軍救來!”王旁一邊命令著,一邊朝宋軍營地跑,他需要趕緊救治李諒祚。
宋軍衝到西夏營前,西夏兵已經亂了陣腳,皇上沒了,漫老將軍死了。漫常將軍被宋軍搶走,還有一部分西夏兵趁亂逃跑了,自己不跑幹什麼,尤其在不知道宋軍來了多少人情況下。群龍無首之下,四散奔逃。
誰也想不到,西夏幾萬大軍就這麼散了,王旁一個人進西夏營竟然鬧出這麼大動靜。不明真相的宋軍都以為王旁擒獲了西夏皇上,頓時軍心大振,幾千人像瘋了一樣不斷的擴大著戰果。還有折克雋等人,更因為王旁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軍中的士兵,以一人換這麼多人而感動,他們激動,興奮,亢奮。他們衝進西夏軍的營帳,追的西夏兵抱著頭四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