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銀台司內訌(1 / 2)

十二三歲的孩子學起王安石的樣子十分可笑,可王旁卻笑不出來。能把王安石氣成這樣是什麼事呢?

正琢磨著,兩個轎夫抬著的一頂小轎從身邊經過。不用看就這知道這轎子裏麵肯定是坐著某位官員,硬木轎子上雕著花紋飛龍,轎頂使用布蓋著,四周飾有布帷的。這樣的轎子又稱做暗轎,也叫暖轎,送宋太祖時候就規定,隻有官員才可以乘坐暖轎。

看轎子去的方向正是王旁剛剛出來的王安石的府上,轎簾掀起一角,裏麵的人探出半個頭來:“王爺!”

王旁站住了腳步。

“停轎!”裏麵的人說了聲停轎,轎夫一起站住,轎頭拉長了聲音喊著停,兩個人一起輕輕的將轎子放下。

轎子裏的人走了出來,朝王旁拱手說道:“這位可是鎮南王嗎?”

王旁朝這人的臉上看去,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方方正正的臉龐,長眉慈目。這人肯定是王旁見過的,但又不是三品以上能夠經常上朝的官員,王旁遲疑了一下。

“王爺,我是登州的許遵啊!哎呀,幾年不見王爺越發的精神了。”

王旁立刻想起來,自己出使遼國的時候路過登州,當時許遵正是登州的知府。可那時候王旁不是王爺,不少朝廷中的官員都知道,宋英宗那段時間是不敢惹王旁,也部想留王旁。所以,不少地方官能回避就回避,為數不多之處的官員佩服王旁少年英才,特意接待他,許遵就是一個。

“許知府,你怎麼來京城了?對了,是不是為了阿雲的那個案子啊?”

“唉,正是!我是前日剛到的京城,正好有事要請令尊出麵。”

許遵很久沒進京城了,前些日子接到吏部的公文,被任命為大理寺的詳斷官,這次進京是來上任的。他也是剛從皇宮回來,領旨謝恩又去了大理寺的辦公府邸,安頓了自己的辦公之事,又見了自己辦公廳中的吏胥。

一個辦公機構裏光有官員不行啊,總要有人去辦具體事。這裏所說的吏胥,指的是中央和地方官府中,具有一定文化水平、遵照官員命令處理具體政務特別是經辦各類文書的人員,而不是從事雜務、廝役的一般小吏。

這些吏胥早知道新官上任,紛紛來見禮道賀,見許遵慈眉善目的,應答的話不免多了些。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近日大理寺要辦的幾件大事,其中一件就是明日阿雲案的公審。

阿雲案要公審,許遵是知道的,本以為京城山高路遠,公審也無非就是決斷爭執不下聽一聽民意,本來也並不在意。但這阿雲案正是登州自己未來京城前親斷的案子,也正是因為自己不同意大理寺認定阿雲死罪的判罰,才一再上奏折給皇上。突然一下子自己來大理寺了,而且許遵仍然認為自己的判罰是對的,可明天開庭自己要站在大理寺一方出庭,總不能兩頭來辯述吧。

安排好大理寺的事,許遵這才匆匆來找王安石,因為他知道,王安石是支持自己觀點的。

陽春時節,京城十分熱鬧。許遵看著外麵的景致,心裏想著案子。忽然見王旁和小童從身邊經過,他一眼就認出來王旁。滿大街的土布的衣衫,挑著擔子的小販,突然出現一個錦衣玉袍的公子,似笑非笑的聽著身邊的小童說話,這絕對是吸引眼球的範兒。別說許遵見過王旁並且印象深刻,就是沒見過他的人都會多看兩眼。

聽說許遵是來找父親的,王旁一指王安石的府邸:“家父剛剛回府。”

“太好了!那我去見令尊,改日再去拜訪王爺!”

王旁心想,許遵正是阿雲案的關鍵,剛剛看王安石的樣子,似乎早把阿雲案的事拋在腦後了,他這麼支持許遵都部知道他為這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許知府是為阿雲案的事來的吧?”

“正是,正是!我剛剛調任到大理寺,明天阿雲案開庭,這不是要我自己反對我自己嗎?”

“這樣啊!走!我跟你一起去見家父!”

“那就多勞王爺了!”當年的一個侍郎,如今已經是大宋的王爺。許遵暗自感歎,這得虧得當年自己對這王旁以禮相待,這家夥少年有為青年得誌,再過幾年那還了得。

王旁打發周美美先回府,又轉身跟著許遵朝王安石的府邸走去。許遵的轎夫可樂了,空抬著轎子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進門也不用通稟,王旁帶著許遵直接來到王安石的書房。

“父親,您看誰來了!”

王安石在書案後抬起頭,見王旁又折轉回來身邊還帶著一個人:“誰啊!”

“我給您介紹下,這位就是原登州知府許遵,許仲途。”王旁特意加了個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