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份被證實(1 / 2)

這大概是這本來就破爛的客店中最下等的一間客房,房間不大,一張土炕上淩亂的稻草,一個放在地上已經立不穩的盆架,一張破桌子兩把破椅子,就是房間裏全部的東西。

床上躺著一個病人,他的身上已經生了褥瘡,後背對著門人側躺著。房間裏一種臭味混合藥味更加的辛臭撲鼻,掌櫃捂著鼻子站在門口:“這位公子,人就在這裏了。”

王旁沒有多說什麼,住店給錢天經地義的事,沒直接把病人扔出去,可見掌櫃還稍微有幾分仁義。“有勞店家了!”說著從懷裏去出碎銀,大概有三四兩:“這些夠嗎?”

“夠夠!還富裕呢,他住了三個月,有一兩銀子就夠了!”

“剩下的麻煩你請個郎中過來,順便在換個好點的房間,另外準備些飯菜!”

“沒問題!”掌櫃接過銀子,趕忙去照辦。

說話的功夫,小孩已經打來一盆清水放到床邊,洗了洗手巾使勁的擰了幾下,盡量不去碰傷口,給病人擦著身上:“爹,你好點了沒,我給你買了肉饃呢!”

這場景讓王旁忽然想起當年狄青病重在客店,一樣的病情,不同的是自己雖然敬重狄青,卻沒有這孩子這般盡心。他走上前去,從孩子手中接過手巾,又擰了擰果然擰出不少水。

“咳咳,邕兒,誰來了?”躺著床上的病人喘息著說道。

“是一位公子,說是想來看看您!”

“扶爹一把!”他說著試圖用力撐一下身子。

高雨走上前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十分熟悉,先將病人推起,再中心平移最後換方向放下,病人的眼睛盯著王旁,等他終於看清了高雨,他呼吸急促起來:“我,我終於找到你了!”說完,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小孩急促的叫著“爹”上去搖晃,高雨說道:“你爹可能是太激動了。”說完他用力按著病人的人中。豈止病人激動,王旁也十分激動,這人竟然是陳康。他真想叫醒他,可他沒暈,如果想讓自己安全,那麼自己的身世就必須是個秘密,更何況他決定把這父子帶在身邊。

過了一會,躺著床上的病人轉醒了過來,王旁笑了笑:“老先生,您醒了?”

陳康搖搖頭,見高雨一點都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可怎麼看高雨也不應該是王旁,王旁如果活到現在也應該四十多歲了,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也是剛剛二十歲。他有點失落,唉了一聲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高雨轉向那個孩子問道:“我剛聽你爹說,你叫邕兒?”

“是的!”

“那你姓什麼?你爹叫什麼?”

“我爹叫陳康,我叫陳邕,邕州的邕!”

高雨心頭一動,一股暖流湧了上來:“那你們從哪來?”

“自然是從邕州來。不過我跟我爹走了好多好多地方了。每次我們都是去趟京城,四處轉啊轉,然後再回邕州。然後再去京城,在四處轉啊轉!”

“那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麼,你爹又是怎麼病的?”

“我爹說找人。”陳邕一五一十的回答這,但是陳康怎麼病的他也不知道。

“客官,客房準備好了,郎中也來了!我讓夥計幫忙將人送過去?”掌櫃的在門口問道。

換了新的客房,陳邕歡天喜地的,房中家居一應俱全,而且有七八成新,桌子上擺著飯菜。高雨又讓夥計去給陳康父子添些衣服和應用之物,還多給了點銀子打賞夥計,讓他們照顧好病人。

誰能想到一個快要在店房病死的人有這麼個大戶朋友,有錢能使鬼推磨,夥計們忙裏忙完侍奉著陳康,加上當年何裏缽給狄青開的藥方高雨還記得,所以有個兩三天,陳康體內的寒毒出了大半,褥瘡竟然有些已經合口結痂了。

高雨每天都抽空來看看他,陳康也漸漸的和高雨說上隻言片語,再加上陳邕一旁補充,高雨這才知道陳康的經曆。

當年他辭別陸慎言等人,執意自己去找王旁,他先去了邕州,然後凡是王旁可能去的地方他都走遍了。回到京城聽說王旁確認已經死了,開始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是後來人們在保州發現了一具屍體,容貌已經無法辨認,身上金銀也什麼都沒有了,唯一找到的是一封派王旁和遼朝接頭的密信。皇上痛哭流涕,說是看錯了人。為了這事嶽立還受了牽連,因為從他境內放走了遼朝的奸細。

“什麼奸細!辛讚被遼朝陷害而已!他跟著何裏缽去了女貞,通過嶽立的境內,嶽立下令發行!”   說道這些事,陳康神情黯淡。高雨更加憤恨,趙頊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那陳老先生你怎麼又來了延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