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朝廷接管了邕州之後,雖然也繁榮了一段,但是官員謀私情況嚴重,邕州變成了官商的彙集的地方,沒多久廣源有金礦的事也泄露了出去。熙寧六年沈起因被宰相王安石賞識,取代蕭注出任知桂州。他自稱受密旨準備討伐交趾,依保甲法點集土丁。繼沈起出任知桂州的劉彝更為激進強硬。他斷絕交趾方麵給宋朝的表章,同樣聲稱有朝廷密旨,加緊訓練士卒,甚至禁止了當地與交趾的貿易。這些都讓交趾感到不安,認為宋將來攻所以決定攻宋,熙寧七年交趾分兵兩路,水路並進進攻宋朝。
期間劉彝命廣西都監張守節率援軍救援。但張守節逡巡不前,在與李常傑交鋒時被斬。由此邕州基本失去獲援的可能,成為孤城。交趾攻入邕州大開殺戒,殺邕州軍民5萬8千餘。加上之前所殺的欽廉二州人,交趾所殺獲不下十萬,連一些和尚道士也不能幸免。特別是李軍在殺死了這些和尚道士之後,奪取了這些人的牒文。交趾的間諜們換上這些人的衣服,混入一些軍事要衝地區去偵察情況。
最後富良江之戰洪真太子和昭文王子戰死,左郎將阮根被俘,雙方這才言和。可是王安石在此役後正式罷相,再不複出。
這是多麼慘烈的戰爭,回想當時的場麵,陳康不住的歎息。
“當時橫屍遍野,不少家庭妻離子散,那些在邕州的官商,真打仗的時候,比土匪搶的還多,比逃兵跑的還快。”他一指陳邕:“這孩子是我從一個女人手中撿來的,撿到他時,他娘用後背擋住了交趾騎兵的長槍。我不知道他姓名,隻好讓他跟我的姓,取名邕讓永遠記得邕州之辱。”
邕州呆不下去了,陳康總覺得王旁沒有死,他不死心又開始各處遊走,這次他是帶著陳邕。想不到一病延州,差點就死在這。 陳邕聽著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高雨心中也十分感觸。
陳康忽然好像想起點什麼:“對了,公子你今年多大?”
“我嘉佑三年生人”
“那你今年應該二十三四歲!”
高雨點點頭,陳康又歎氣道:“王爺失蹤那年跟你現在同歲,也難怪我老眼昏花會認錯!”
“那陳老先生以後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邕兒該上學了,我也不能四處走了,找個地方安穩下來吧!”
高雨點點頭:“我剛剛在延州買了一處宅子,聽說是當年鎮南王的舊宅,陳老先生如果不嫌棄,我可以包吃包住,我每個月再給你二十兩銀子薪酬,足夠給邕兒請個好先生的了。”
陳康聽了忙勉強起身要給王旁行禮,陳邕跪下給王旁磕了個頭說道:“多謝高公子!”
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又過了幾日陳康已經能順利走動了,父子兩個人東西也不多,順勢就搬進了新修繕的宅院。
這日王旁和梁乙逋正在院子中喝茶下棋,高雨忽然說道:“賢弟我們出來有十天了吧,怎麼你不著急回去?”
“唉,我就是個遊手好閑的王爺而已,平時父親在興慶府,也很少到賀蘭原來,我回去也是一個人煩悶的很!”
“那你還沒成家嗎?”
“你不也沒成家嗎?我著急什麼,而且我沒有碰到我心儀的人。將!”梁乙逋將棋子扣在棋盤上高興的說道。
“這一招就像將住我?看你後方!”王旁不慌不忙的,梁乙逋的棋藝差的太遠,顧前不顧後的。
“又讓你贏了!”梁乙逋無奈的笑著說道。
陳康從外院走了進來:“有人送了一封信給二公子!”
梁乙逋接過信打開一看麵露喜色,擺手讓陳康退下將信交給王旁,原來是梁乙埋寫的,信上說高雨是真的大理使者,要善待,同時已經稟告了梁太後,梁太後要見高雨。
信寫的十分隱晦,但意思是這個意思,這是真的嗎?高雨自己也鬧不明白,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假的。而且要見梁落瑤,他能忍得住心裏的仇恨嗎?
他將信放在一邊:“這下信了吧?!去見太後不著急,畢竟大理西夏兩處聯合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當下之急是摸清大宋的動向。咱們再多等幾日!”
半夜,有人輕手輕腳摸進了王旁的房間,走到桌子前,剛要去取那封信,噗的一聲火折子亮了:“陳先生,你找什麼?”
王旁坐在那,像是早知道陳康回來一樣,他不慌不忙的點燃了燈。
“你到底是誰,是不是西夏派到我大宋的密探!”陳康問道。
“是!”王旁毫不隱晦,陳康一轉身盯著王旁“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