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趙頊犯暈,古人多迷信,尤其是當了皇上的人,總盼望自己能長生不老。眼下趙頊的年紀也和當年英宗駕崩時候差不多,想到自己體弱,連房事都提不起神來,趙頊更是不知道王旁修了什麼仙法,有多大的道行。
“皇上,王旁就在此,你們盡情的相談,我先告退了。”
趙頊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王安石退出了房間。對於王安石來說,現在才是真正的功成身退,從此之後將半山園改成寺廟,而他自己騎著驢子四處閑遊。至於王旁要如何做,那是他的成就還是他的劫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身後門輕輕的帶上,趙頊聽到門想這才意識到剛剛有些出神。畢竟也做了多年的皇上,他歎口氣無限感慨的說道:“當年官家聽信了秦敏學之言錯怪了王兄,直到後來從侯書獻口中知道王爺用心。每每想到此,我都夜不能寐。如今能再次看到王兄,我真是太高興了。”
趙頊說著兩步上前拉住王旁的手,房中現在沒有外人,為了討好王旁舍點麵子也沒什麼。
王旁輕輕的將手從趙頊手中抽出:“皇上屈尊到此,這寺廟的寒舍委屈了皇上了,我已經備下香片,您請坐!”
趙頊一章熱臉貼在王旁的冷屁股上,心裏這個別扭,稍覺尷尬但是想到畢竟剛剛見麵,要想冰釋前嫌總要下點功夫。兩個對麵在桌邊坐下,王旁給趙頊斟滿茶水。趙頊看了一樣杯子,就是廟中用的普通的陶杯,他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卻接。
“皇上,難道你怕我記仇,給皇上的茶中下毒嗎?”王旁微微一笑。
趙頊的臉一下紅了,自己的心事被說中。他掩飾著笑了笑,結果茶杯:“相信王兄不會做那樣的事,我是覺得這杯碗太過簡陋,可惜了好茶。”
“當然,這裏的東西怎麼能和皇宮裏的相提並論呢?!不過,茶沒有好壞,關鍵看喝茶的人。若是知足高碎也是好茶,若不識舉龍團也如草葉。”
趙頊聽著王旁的話,頗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可又不好發作,於是幹笑了兩聲:“王兄說的果然好,但願王兄和令尊也能明白官家心意,不要辜負便是。”
王旁哈哈笑道:“我說的是你,你反而應到我父子身上,看來這十多年的皇上沒白做啊!”
這麼指名道姓的說話,換了別人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可趙頊理虧現在又有求於王旁,索性也跟著笑道:“王兄快人快語啊,我每天聽人家聖上聖上的都頭疼,說不定後麵那就是違心的奉迎。現在一聽啊,還是跟王兄你說話舒坦自在!”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天就好好聊聊:這十多年我那太保銀行有朝廷幫我經營,生意應該不錯吧?!”
趙頊搖搖頭:“王兄,銀行是幹什麼的?那是出入銀子的。銀子是什麼?那是朝廷的根本,這銀行能否經營的好是朝廷的責任,是實力的象征。隻要控製了銀子,就能控製外邦的債券,還能打壓外邦的物價和貨幣。這我是跟王爺你學的,王旁你難道都忘了嗎?王爺做銀行是當作生意做,朝廷做銀行可是為了民生。王爺,十四年不見了你怎麼糊塗了。”
王旁暗想,趙頊果然奸猾了許多:“皇上聖明啊!這麼說,我要是想要回銀行那還挺麻煩,不但朝廷上說不過去,涉及民生的事就連百姓這關都不好過啊!”
“噯,王兄你既然提出來了,這不算什麼事,我趙頊給你出資,特許你辦個民營的銀號。你腦子快,能跟上行情,也許對官辦的也是促進呢?!”
你出資?還得有你的股份,當年開太保銀行的時候,你已經欠下我半個江山了。王旁心裏這麼想,嘴上卻推脫到:“不行不行,和朝廷競爭的事,我可不幹!”
這話趙頊愛聽,可又覺得不踏實。他瞄了一眼王旁,見王旁眉頭微蹙接著又聽王旁問道:“我這剛回來,這世道變化太大,聽說很多買賣都公私合並了,想必這些年朝廷收獲頗豐吧。”
王旁暗指的是什麼呢?趙頊想了想:“王兄聽的沒錯,不過朝廷哪有什麼收獲。朝廷合營的都是那些涉及土地,山礦,煤場之類的。這些可都是有限的,不可再生的啊!王兄你忘了嗎?這也是你教會官家的啊?不過像酒樓管驛以及百姓日用的商品生意,朝廷可是不做的,總要給百姓留些活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