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秦淵,你不必說了。”霙霙從床上下來:“好意我心領了。天色已晚,我想我們也應該回去了。多些浣娘的款待,霙霙這就要告辭了。”她欠身。
夜深,月上柳梢頭。
霙霙獨自坐在閨房中,一個時辰過去了,手中的女紅才繡了一角,她一直在思考秦淵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雖然清楚秦淵絕不會是因為可憐自己而說出此言,可是……
霙霙正自魂遊太虛,右手上的繡花針無意識地紮了下去。
“呀!”霙霙輕呼一聲,按住手指上的血點。看著這個傷口,她不禁想起上次在涼亭時,秦淵為她吮髒血時的事情,立刻一絲紅暈染上臉頰。
正想的出神,忽然有人拉起她的手,濕潤由指尖傳來。霙霙詫異地抬頭,隻見秦淵正含著她受傷的中指,情形與那天一模一樣。
“……”霙霙連忙收回手,紅暈從臉頰直直延展到了脖頸:“謝謝你,我沒事。”
“我剛才敲了門,不過霙霙小姐沒有聽見。我……能夠坐下嗎?”
“當然,請坐。”
“這麼晚還沒有睡嗎?”秦淵俯身撿起落下的繡帕:“好精致的圖案。”
“過獎了。本來明日要給隔壁王大媽的,她年紀大了,兒孫也不孝順,反正無事,就繡了讓她賣了賺些糊口錢。沒想到,除了這檔子事,恐怕今晚是完工不了了。”霙霙伸手去取桌上的茶杯,一道奇異的綠光劃過她指間的還魂戒。
“這是……”秦淵也注意到了。
“想必是冥界出事了。”霙霙立刻站起來,轉向門口:“春意!”
“小姐……”春意匆匆忙忙跑過來:“怎麼了?”
“如果我爹問起來,就說我有事出去了,讓他不要擔心。”霙霙邊走邊說,似是很急切的樣子。
“小姐!小姐!當心著涼啊!”春意連忙衝進屋裏,拿起擱在床沿上的外袍追過去,現在雖說是春天,三更半夜的卻還是極冷的,就小姐的這副身子,又穿得這麼少,肯定得凍病了不成。
“給我吧。”秦淵從春意手裏取過衣裳,施展輕功,緊跟著霙霙出了相府。
“如何?”秦淵皺著眉頭,輕聲問。
“還不清楚,但一定是出事了。”霙霙停下腳步,她的麵前是一座廢舊的府邸,蜘蛛網纏在殘敗的匾額上,淒殘的月光照在上頭,說不出的陰森恐怖。這裏彌漫著濃重的鬼氣,就連秦淵這樣八字硬的男子都不由的感覺身邊有陰風陣陣,宛若置身冰窟裏一般渾身毛骨悚然。
霙霙劃破手指,鮮血淋漓,一道熟悉的綠光泛過,隻見一個模模糊糊的東西從府邸的地麵上嫋嫋升起,遊蕩在半空。
霙霙默念著什麼,空中的白影不斷地變換著各種形狀,每變換一次,霙霙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眉心越蹙越緊。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霙霙舒了一口氣,手指翻轉,白影漸漸消失,她手抵著額,待暈眩之感消失,她才緩緩睜開雙眼:“出事了。”這是霙霙開口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