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家老宅,女兒閨房,錦繡隔斷,麗影其中。水汽彌漫的房中,劃過一陣水聲,隻聽佳人一聲喟歎,媚入骨髓。但聞之者彷如無所聞,依然低頭佇立在屏風前,絲毫未動,表情亦未變,彷如木偶一般。“怎樣?”嫵媚卻未失威嚴的聲音響起,這時黑衣人才回道“到之時,人已流血過多而亡。”聞之,白瀟微微一頓,隨之泰然道“時也,命也,不可轉也——”視線轉移到胸口的疤痕上,眼神瞬間變得深沉,疤痕顯然是利劍所致,一劍貫胸,出手果斷。玉手撫上劍痕,稱得疤痕更為猙獰,憶起了那蝕骨腐心般的疼痛“這,也是我的命,我的劫,不可轉也啊!”閉上眼,仰躺在浴桶邊上,任一頭如墨黑發垂落在地也無甚在意。睫毛微顫,似在掙紮。隨之一室靜謐,落針可聞。
天微亮,香燃盡,水已涼,浴中人才微微轉醒,睜開明眸皓目,眸中已不見舊時深沉,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不見一絲波瀾。忽然,房中閃過一道黑影,跪道:“主子,子車國那邊傳來消息,說夏彥——”聽到這個名字,白瀟眼裏閃過複雜,但聽到屬下停下來不說了,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悅,鄒眉急道:“快說!”聽到主子聲音裏的不悅,雖說是意料之中,卻還是心裏駭然,調整一下心態,恭敬道:“回主子,那邊的消息說夏彥身邊多了兩個女子。”白瀟仿佛不在意般“噢?”了一聲,如果忽略眼中的寒芒的話。“怎麼?還有事?”聲音徒然拔高,含著明顯的威脅。“無~事”黑衣人帶著顫抖的聲音還未說完,房中就響起了一陣水流聲,黑衣人一抬頭,就見隻披了一件紗衣的佳人走出了屏風,用充滿魅惑的聲音對他道:“那你怎麼還不走?”反應過來,滿目驚恐“走,是,是~”然後連滾帶爬飛快的‘走’了。出了門,一陣冷風吹過,才感覺到全身濕涼濕涼的,心想:是汗,肯~定是汗,我的娘啊!嚇死寶寶了,呼——。
回到房中,房中隻剩白瀟一個人了。此時隻見她正在用白綢擦拭一柄利劍,彷如自語般道:“夏彥,你不喜歡我,當初就不要來管我,既然管了,為何不一管到底——”‘叮當——’一聲,隻見淚水無聲的沿著臉龐緩緩流淌,直至滴落劍身,發出一身脆響。“又為何要殺了我父親,為何要把我一人留在那兒,承擔這一切的後果、罪責——”身體發顫“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很害怕很害怕,周圍很冷,徹骨的冷,我很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很想怨,卻也不知從何怨起——”說到這,白瀟瞳孔瞬間睜大,全身顫抖,拿起利劍就亂舞,房間瞬時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亂響,其中還混雜著淒厲的尖叫聲“為什麼你一聲不吭就走了?為什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兒?為什麼,為什麼?啊——”
發泄過後,白瀟的聲音不複以往的媚然,反而帶著些許沙啞,眼中帶笑道:“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我可好好期待著呢!”話鋒一轉,眸光瞬間變得危險:“雖然你不想見我,但你卻不得不見我。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