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節(1 / 2)

我在y中實習已經一個多月了,我喜歡這裏。這裏的天空藍得徹底,白雲和空氣純潔如洗。這裏的孩子們似懂未懂,但目標清晰。這裏是他們人生的一個轉站點。我喜歡這裏,更重要的是,因為這裏也是我人生的一個轉站點,它將驗證我和高揚努力去創建的明天。

周末的時候我在宿舍批改作業,陳辰打來了電話,曉彤姐,我在你們校門口,等你噢。我和他一起來到y中附近的一家老房子裏。“羅家浩住在這兒,”他說,“我們經常沒事就過來熱鬧熱鬧。”外表上看,這是一個曆盡滄桑的老房子,但裏麵因為經過裝修,清新,大氣,沒有過多的華麗繁瑣,像極了剛剛收工的新房子。

我們推門而入的時候,葉子正在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說笑著,看到我,她笑著介紹說,寧雪,家浩的女朋友。那個叫寧雪的女孩子羞赧的朝我笑笑,算是打過招呼。你也是在y中?我問她。嗯,隔壁班級,三班的。寧雪是個安靜的女孩子,看她的時候經常會有種錯覺,她應該是屬於上個世紀的,因為她會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心頭一熱。

她們帶我轉了轉這個房子,兩室一廳,不大,但明晰溫馨。上高中以後,家浩就從家裏搬了出來,一個人住在這裏,葉子向我介紹,後來我們可愛的寧雪就搬來一起住了,她指了指家浩旁邊略小一點的臥室說。我回頭看了看寧雪,這個滿眼透著羞怯的女孩子,她已經紅了半邊臉。

寧雪的臥室洋溢著一種卡哇依的清純,整潔大氣,不像家浩的那麼亂,但家浩的臥室也有著女孩整理過的痕跡,不過他似乎更喜歡這種微微的淩亂。

“過來了,”家浩走過來跟我打招呼,他指著客廳那邊一個正在投擲飛鏢的男生說,“林波,”我看到那個長相很有形的男孩子衝我點了點頭,我也遠遠地回了一個微笑。“這是寧雪,我女朋友,跟林波一個班。”他毫無表情地說。“你們挺會享受的嘛。”我看了看在那邊跟著dvd高聲怒吼的陳辰,然後指著旁邊瓶瓶罐罐放了滿桌子的豐盛佳肴問他,都是你做的嗎?“我們的羅廚那是無所不能啊,曉彤姐,你要是想要,他馬上能給你搞出一桌滿漢全席,”葉子俏皮地說。“我們這裏的都是全才,”羅家浩也少了一貫的嚴肅,“林波,來給我們今天的特邀嘉賓亮一嗓子。”林波毫不客氣地拿起話筒,“雪兒,還是唱咱們的主打歌《夢的另一邊》。”雪兒也不推辭,用手收了收略顯淩亂的劉海後接過了話筒。

真不愧是他們的主打歌,男的陰鬱,女的柔美,我一下子喜歡上了這裏,隻為他們的聲音,動人,婉轉。

為什麼叫紀念party呢?席間我問道。為了紀念我們已逝的人生,順帶著憧憬一下我們更加輝煌而燦爛的明天,陳辰感慨道,人生啊,從來都走得不可回轉。

他的這些感歎引來了哄然大笑。我們的大哲學家陳辰啊,雪兒咧嘴笑著,露出兩排好看的牙齒,你說的人生究竟是什麼呢。

人生就是今天,陳辰故作深沉的點點頭,今天就是人生。

大家的笑聲更加強烈。這群即將奔赴前線的孩子們,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身,他們不為探討哲學命題,也不為純粹的唱歌娛樂,但他們以這樣的方式來生活,來放鬆和紀念。

從沒想過他們會喝那麼多酒。

羅家浩喝醉了酒抱著我喊姐姐,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隱隱的淚水滴落,可又像是幻覺。其他人都在隨著音樂搖頭晃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我摸摸這個大男孩的頭讓他在我懷中肆意哭泣。這樣小的年齡卻如此隱忍和堅強,他一定承受了太多,沒緣由的我的心突然像撞到了什麼似的陣陣地疼。

蘇曉彤,蘇姐姐。羅家浩聲音含糊的低聲呢喃著。不一會他就在這吵鬧聲中沉沉睡去了。

客廳中央的小舞台上,陳辰拉著寧雪邊唱邊跳著,林波躲在沙發的一個角落裏已經打起了呼嚕,隻是不見了葉子,也許她也躲到哪個角落休息去了。

從家浩家出來,天色已晚,晚風伴著暮色黃昏,偶爾幾片落葉飛翔,心情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想著白天遇到的一幕幕,這群孩子,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複雜,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麵對的生活。他們是如此優秀,跟他們在一起讓人舍不得離開,可我的實習期就要結束了。

前麵不遠處法國梧桐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子?怎麼不回家。”微黃的燈光照出一個靚麗的少女側影,葉子一反往常的恬靜,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啊,曉彤姐,”葉子淡淡一笑,“在這兒吹吹風。”

此時的葉子又恢複了一貫的常態。曉彤姐,今天,是家浩媽媽的生日,也是…她的一周年祭日,葉子幽幽地說,臉上似乎還掛著剛哭過的痕跡。蘇媽媽和家浩的爸爸,小時候我去他們家,家浩每次喊他的媽媽叫姐姐我都會很奇怪,後來我知道,家浩得喊另一個女人媽媽,那個才是他爸爸的妻子,而且家浩在上學前都是跟那個媽媽住,每周爸爸會帶他去看一次蘇媽媽,每次離開家浩都會拽著蘇媽媽喊姐姐蘇姐姐我不走。。很小的家浩就很懂事,他從不惹蘇媽媽生氣。後來上學家浩都是住校,他會經常逃課去看蘇媽媽。去年的時候,家浩的媽媽去世了,可家浩的爺爺奶奶堅決不讓蘇媽媽過門,他們給家浩爸爸安排了另一個妻子,就在蘇媽媽生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