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風雲暗湧(1 / 2)

花音已記不清安繼何時離開,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被卸去鳳冠躺回到榻上,更記不清自己被噩夢驚醒過多少次,她隻記得,當晨光射入,她的身邊並沒有安然的身影。而下一刻,她便“無意”中從丫鬟口中聽到,安然昨夜留宿緗婹房中,兩人已根據原先的計劃以日月為證行大婚之禮,圓房了。

花音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欲哭無淚。

手中的玉釵應聲而裂,花音擦幹了臉頰上的最後一滴淚。

以安然平日的習性,縱使再氣,也斷不會做這種陽奉陰違的事。但為何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花音雖然能隱約感覺到是二夫人和緗婹甚至安繼聯手搞出的名堂,但具體細節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看來,多項本領還是好的,最起碼,讀心術便可以讓她不用追問便能洞悉一切。

主廳中,安然和緗婹著盛裝正為桑家二老敬茶,行的是子媳之禮,一副子孝父慈的景象,似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選擇遺忘那位同樣是新嫁的正房夫人。

花音每走一步,心便冷上一分,待走進廳中,她已經趨於麻木。

聽到仙婢的通傳,安然的身形似乎頓了一下,隨即將一臉擔憂的緗婹攙起,衝她寬慰一笑。

族長畢竟看重大局,花音何等身份,桑家斷然得罪不起,所以,當見到花音時,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花音在此時出現在此地,在二夫人看來簡直是自取其辱,麵頰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幹咳一聲,小聲道:“你是長輩,她是晚輩,斷不必如此!”說完,又吩咐仙婢道,“少夫人要敬茶,去準備吧。”

“不必了。”花音目不斜視,瞳孔呈現出赤紅的顏色,掃過二夫人後,徑直走到緗婹麵前,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緗婹給姐姐請安。”緗婹微微俯身,麵帶嬌羞,卑謙至極。

花音沉默,隻是瞧著她,片刻之後,瞳孔恢複正常,露出了了然的笑意,隻是麵色又清冷了幾分。

安然終於忍不住,抬頭望向花音,卻發現,她卻視自己為無物。

“既然你已嫁入桑家,這桑家的規矩還是要知道的,萬不可失了禮數... ...”二夫人話未講完被花音打斷。

“禮數?”花音冷笑,“正室未到,少爺便攜妾侍行子媳之禮,這便是你們扶桑仙府的禮數?”

緗婹麵露惶恐之色,忙向花音福了一福,道:“是妹妹的錯。昨夜聽夫君對妾身講,姐姐心力交瘁很是乏累,本想著體恤姐姐,讓姐姐好好休息。可這府中的規矩不可無視,故妹妹先於姐姐行禮。”

“夫君?心力交瘁?”花音這才望向安然,逼視著他,“原來你是如此向你的妾侍形容我的。”

安然望一眼身旁緗婹,微微顰眉,一直虛扶的手垂了下來,目光移到了別處。

花音也沒想讓安然回答,冷笑一聲:“很好,很貼切,看來桑家果然容不下我。”說完,不再看安然一眼,轉身便走。

安然突然意識到什麼,大喊:“站住!”

花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卻不敢轉身。也許她的心中仍有一絲期盼,盼著他有一絲憐憫之心,能將她留在身邊。

“你不能走!”安然上前攔住花音,看著她,眼神和語氣一樣冰冷。

緗婹突然緊張了起來,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花音機械地答道:“為何?”

安然似乎停頓了一下,複又道:“不管你來桑家有何目的,別忘了,你我是由玉帝賜婚的,如果你走了,必定會對桑家帶來傷害!”

花音心中最後的一點希冀終於土崩瓦解,她紅了眼眶,卻強忍著未讓淚水流下:“傷害?原來你也知道‘傷害’二字。”她深吸一口氣,卻仍不死心,“安然哥哥,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的喜歡,不會摻雜一分一毫的虛情假意。”

許是怕安然會再說出什麼絕情的話讓她無法承受,花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垂首向前走去,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安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恐懼順便襲滿全身,花音依然不敢回頭去看安然,停頓片刻,她試圖抽回手臂,可安然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花音慌了神,轉身去看他,卻發現他背對著自己,連麵上的表情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