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愛恨結於深秋,你回首轉身卻無法歸來的時刻。我,隻能這樣見枯葉成雙花枝漸殘。請原諒我的任性,因為現在心事已非。
深秋的季節風聲蕭瑟成唯一的光景,瘦削的葉子零零碎碎的飄落下來,像接近黃昏殘破的靈魂在努力地苟延殘喘。有些竹樹耐得住寂寞,早早褪掉綠色,一個一個孤孤單單站著,不希望被打擾,隻是昂著頭,仿佛在叩問蒼穹。本來就沒有月華,隻有兩三點疏星穿出雲層,像智者的眸子。然而,倏忽間那些雲層竟似裂帛四處裂開,涼透了整個白河鎮。
夜已涼,心更涼。
此刻的白河鎮已近乎無聲,所有的人都被召集到祠堂,擁在族長白琮身後,等著那個複仇的女孩來臨。
“娘,我有點怕。”一個小女孩被她的娘親抱在手裏,聲音較弱卻顫抖。
“乖啊,虹兒不要怕,有娘在呢。”那婦人靜靜的哄著小女孩,眼光裏毫無光澤。
白琮轉過身,對著受傷的葉銜清說道:“葉少俠,我知道你是澄兒的好朋友,可今天是白河鎮內的事,少俠其實不需要冒這種危險的。”
“伯父這是見外麼?那妖女術法高強,但凡胸懷正義的人皆不會饒恕。”葉銜清一改往日不羈的模樣,慎重地說道。
“葉少俠固然重情重義,都怪老夫教子無方,這才有了那個逆子臨近離開.....”白琮一臉羞愧地說。
葉銜清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不知伯父和澄之間到底......”聰明人說話絕對不會造次,這家夥便拖著尾音等著白燁開口。
“呃,這個......這個其實.....”還沒等白琮將往事一一道盡,這祠堂大門便衝進來一個人:“族.....族長,那個妖女來......來了。”話才說完,仿佛見到了什麼詭異的東西,歪著頭便倒下來了。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再次向內堂裏推了推。先前說話的小女孩此刻已是放聲大哭,引得所有人的心都煩躁不安起來。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我和葉少俠出去看一看。大家呆著,不要四處走動。”這一邊白琮的話還沒說完,大門又被人撞開了。這次竟是臨守鎮口的白野和白遷齊齊被人打傷逃回來了。
“好多好多狼啊,琮叔叔,就和上次樹林裏一模一樣。那個根本就不是人啊。”原本血氣方剛的少年在再次經曆這一狀況之後,聲音都支離破碎了。而旁邊的白野在白詩的包紮下,漸漸緩過神來。
他記得自己奉白琮的命令,守在鎮口。然而,這夜幕才一落下,四周便開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還以為是後山風聲呼過,卻不知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泛著藍光的生靈便便清晰起來。野性嗜血的欲望在天地之間展露無疑,白野原先以為的一點點希望此刻盡為灰燼,然後自然是傷亡和逃離。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古老的祠堂四處有破損的地方,而那些綠光就這樣一點一點滲透進來,滲進了每個人的心裏。
“嗬嗬嗬嗬嗬嗬”一連串的笑聲淒厲而又詭異,有些人實在是熬不過去,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柳絳青,你竟然沒死?”白琮看著漸進的綠光,吼道。
“你還在,我怎麼敢先走呢。”少女聽了那個稱呼笑道:“琮叔叔真是好記性啊,這麼多年了還記著青兒呢。”
那大門在話聲裏,突然碎成齏粉,然後她和她的狼群就這樣和白琮分庭抗禮。
“你怎麼又回來了,你這個臭丫頭?”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白遷突然衝到最前麵。
“怡姐姐”少女挑眉看了看她。
不顧眾人的阻攔,白怡唰的站到少女眼前,滿眼是嫉妒和不甘,手起掌落,這一巴掌便打在了少女有些痕跡的臉上,“呸,誰是你姐姐,你這個賤人,又滾回來勾引澄哥哥麼?你怎麼對得起我,要不是當年我救了你們,你還能活下來麼?”
“嗬嗬,對不起你?”柳絳青撇過頭看著眼前瘋狂的白怡,冷笑道:“若不是念著你救過我父母,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裏?還有,你救過我的命我八年前就還給你了。”
“你撒謊,八年前我醒後就再也沒見過你。”白怡辯解道。
“你當然沒見過我,因為,”柳絳青緩了緩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已經代你死在了後山那片叢林裏。不信,去問問你爹,問問你的琮叔叔。“指著站在人群中間的白琮說道。
白怡回頭看了看,有些懷疑的說著:“怎麼可能,他們當年那麼喜歡你。”
“他當然要喜歡你,因為他要的是族長的位置,而你的野叔叔不過是貪圖那把劍而已。”柳絳青指著地上的白野,臉上有著若隱若現的悲傷。
“那為什麼,為什麼你說你把命還給我了?”白怡仍是無法相信。向後退了又退,知道跌倒在白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