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賭博,也許高山有一定的發言權,而且不否認自己心目中賭的成分還是大過技巧的分量,似乎隻要有膽量就能夠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榮耀和財富,所以得到的還是一無所有的失敗,但卻不願相信自己能力的缺少,還在期望著會有翻盤的機會。
到香港也好,到平原也罷,高山基本沒有什麼大的運籌,也沒有什麼大的規劃,隻是按照自己的感覺做事,因此初期的運作之後,能做的就是按照習慣的慣性在行駛著。在很長一段時間,高山就像一輛疾馳的汽車,除了按照原有的速度和軌跡以外,還真沒有什麼能做的事情。
除了剛開始的打打殺殺和拚鬥,還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情,因此有了賓館酒店和娛樂中心之後。盡管沒有明確的指示,但涉黃、涉賭還是睜隻眼閉隻眼,任由手下胡作非為,但毒品卻是高山親自控製的,除了幾個特別親近的手下之外,也就是他知道具體的運作和方式,這些連自己的幾個兄弟都不知道,這倒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而是不想讓他們涉及進來,畢竟掉腦袋的事情還是不想過分牽扯自己的結拜兄弟,具體操作的都是在香港時結識的關係,而且都是死心塌地的亡命徒,隻是在具體運作的細節方麵高山會過問,絕對不會過多地牽扯到自己。
高山懂得怎樣保護自己,盡管河海老七來平原尋仇時,也是香港小弟出麵,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了老七和他的三個馬仔,並且縱火毀屍,製造的像一場車禍一樣,盡管公安始終不信,但一年多來也沒有調查出什麼。
這是高山能做的事情,也是他比較得心應手的地方,澳門的賭博不過是一種掩飾,也就是通過賭場洗錢。其實就是布置和聯係小弟,而且控製他們所采取的方法就是心狠手辣,他曾經親手處置過一個吃裏扒外的小弟,震懾住了其他小弟,也使他有了源源不斷的財源,但這些卻不能向兄弟們公開,更不能讓弟兄們參與,因為這是他的退路,也是唯一可以自保的東西。
隻是目前困擾著他的不是香港和沿海,而且眼前的局麵,不管做了什麼,在平原高山始終還是一個謙卑成功的生意人,是一個兢兢業業為平原經濟富強努力的客商,他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生意和形象。
能花錢擺平的事情就不算事,這是高山的信條,也是他堅信不疑的,但近一個時期,卻覺得處處有些磕絆。有時候高山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棋盤上的小卒子,像個小醜一樣地表演,無非是為了別人的喝彩和滿意,自己並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於姐的貪婪,錢向忠的貪心,彭群的霸道,都讓他忍無可忍,可還得陪著笑臉,陪著小心,盡管他有著充足的證據,可以與他們同歸於盡,但作為官員的背景,他知道一旦出現問題,他會比他們死的慘,所以他有證據,也不過隻是自保,沒有一點實際作用。而唯一能做的,就是拍屁股走人,這點他早有準備,融資和騙貸就是這樣的後手,隨時可以走人。
他已經在計劃,想著棗香節後就消失,而且具體的措施都已經計劃好了。隻等時間慢慢地消失,這幾天,高山卻覺得,似乎周圍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具體來自哪裏,他也說不清楚。
直到閆勇帶人進入他辦公室的那一刻,高山還以為自己是在夢境之中,等他明白了過來,也才知道這眼睛來自哪裏,而這段時間的恐懼又來自哪裏。
那一刻,他突然悟到,道長安排房子的格局和布置的用意,正門不走不是不能走,而是迂回著更有進退,但這麼些年自己隻想著進,從來沒有想過退,因此設計的退路也成了羈絆,成了困住自己的道路。
張富貴的失蹤,就已經給了他明確的提醒,有一股力量正在漸漸靠近他,而且總有一些陌生的人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但卻沒有想到這麼快,這麼簡單,更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
一絲悲涼升起,長久地占據著他的腦海,隻是始終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怎麼這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