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裏說慌騙人的孩子,最終還是被狼給吃了,可現在喊叫‘狼來了’的孩子,不但沒有被狼給吃了,反而與狼成了利益共同體,成了利益輸送的紐帶,而且不但孩子在喊,連一些公共知識分子和經濟界的知名人士,也昧著良心在忽悠,似乎誰說的離譜,誰說的膽大,誰就掌握了真理。真應該給這些大嘴戴上嚼頭。”很久沒有說話的閆麗,好容易在猴子說話的間歇插了一句,立即得到大家的肯定和讚揚,弄得閆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害羞,臉上的紅暈更顯得嬌俏動人。
“老同學好福氣啊!”盯著閆麗看著的猴子,不禁被閆麗的嬌俏深深地吸引住了,那是一種成熟女性端莊優美的雍容氣度,更是熟透了的蘋果,從內裏泛出的成熟甜美的韻味,比學校時更有風韻。不由呆了呆,片刻才從愣怔中醒來,與閆麗輕輕地碰了一下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似乎也將心中的醋意咽了下去,感慨地對著齊天翔說:“這麼好的妻子,這麼好的家庭,還有個那麼好的老丈人,如今又站上了這麼好的平台,用不了三五年,主政一個省份是不用擔心的問題,有更大的空間也不是不可能,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沒那麼大的野心,正如你說的,我有個好妻子,好家庭,還有個好丈人,有了這些我就心滿意足了,未來怎麼樣我還真沒有想過,隻是想著做好自己分內的事,無愧於職責,無愧於良心就是了。”齊天翔嗬嗬笑著,拿起酒瓶給猴子斟滿酒,似乎無意地說給自己,又像是說給猴子地說道;“做好自己,是必須,不管是古人的修身養性、修德養身,都講究一個隱忍,忍心、忍情、忍欲,我做不到這麼純粹,但我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在此基礎上做事,信念也好,理想也罷,事情總得有人去做,總得有人犧牲利益,甚至名譽和權利,如果必要的話,我願意犧牲。”
“說的有些悲壯了,你隻是一個紀委書記,不是過易水的靳柯,更不是逐日的誇父,還沒有到義無反顧的地步,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不阻擋別人的天空,你才能飛得更高;不阻擋別人的路,你才不會走投無路。”猴子擺手示意齊天翔不要打斷他,接著說:“你一定奇怪我來的用意,也猜測我會為某些人開脫。的確我有這個目的,也不排除利益的驅使,但我還是為你擔心,為老同學捏把汗。河州重機的水有多深,背景有多厚,想必你也知道,這次來匆匆忙忙,除了想見見你,也還是受河州重機和田總的委托,為重機六十周年慶典敲定最後的方案。這是一個曾經輝煌的企業,是共和國長子中的長子,在河州,乃至河海所處的地位舉足輕重,田未仁作為著名的企業管理大師,年度經濟人物,全國的人大代表,知名企業領袖,光環炫目,會灼傷人的。”
“你很坦率,我也不藏著掖著,我所作的的事情不是為了自己,更不是為了頭上的烏紗帽,正如你所說的,即使我不做這些,仕途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而且我所做的的事情也不是針對田未仁。他是大師也好,領袖也罷,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更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河州重機是國家的,是共和國長子中的長子,重機的發展關乎著河海,乃至河州經濟和社會的穩定和繁榮,所以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你剛才說的很對,實體經濟的衰退將對服務業產生極大的負麵作用,因此更不能看到河州重機這座大廈坍塌,那可是十幾萬人的生計和飯碗,這十幾萬人的身後還有幾十萬人,這些能不讓人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嗎?”齊天翔激動地站了起來,聲音洪亮,還有些微微的顫抖,這些話似乎這一天都憋在心裏,多少人都在疑慮自己的動機,現在終於說了出來,感到無比的痛快。
“天翔,快坐下,你幹嘛啊。”閆麗嗔怪地對著齊天翔輕輕喊著,她知道丈夫這幾天的壓力,也知道這些話是有用意的,但還是善意地提醒著齊天翔,不要失態。
“站著也好,站著喝酒敞亮。”猴子小聲製止著閆麗,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與齊天翔幹了杯中酒,“下來可能會在慶典時,幾個全國性媒體要聯合授予田未仁一個榮譽,看來都趕到一塊了。”
“什麼榮譽我不關注,怎麼來的我更沒有興趣知道,隻要你們認為應該就好。”齊天翔將猴子杯子倒滿酒,換了一副笑臉,由衷地說:“這杯酒與今天的話題無關,是要感謝前些時老母親住院,你的關照。這杯酒是受老母親委托,特意感謝你的。”
“別來這一套,咱們還是不是兄弟。”齊天翔的話使猴子猛然怔了一下,似乎聽出了其中的意蘊,而齊天翔下來的感謝卻讓他不由感動了,大聲說著,眼角竟莫名濕潤了,“你有老母親可以盡孝,我代替你做這麼一點小事,我也就有媽了啊!”說著話仰頭喝幹了杯中酒,忘情地與齊天翔摟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兩瓶酒很快就喝完了,猴子也喝得舌頭僵硬了起來,神情也有些恍惚了。齊天翔和閆麗將猴子送回賓館後,走出賓館,閆麗還是有些擔心,“猴子今晚喝得不少,不會有事吧!”
“有事沒事不知道,反正他小子今天晚上,什麼事也幹不成。”齊天翔微微笑著,陰陰地說。
“你這人真是,還存著這心思。”閆麗嗔怪地望著齊天翔,詳裝不滿地說。
“就不能讓這小子得逞,起碼在我麵前不行。”齊天翔恨恨地咬著牙說著,笑著對閆麗說道:“你就這麼健忘,那一年暑假咱們一家三口到南方旅遊,人家林琳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周時間什麼也沒有幹,就陪著咱們一家了。”
“這你也記得。”閆麗撇了齊天翔一眼,感覺到他的細致和縝密。
“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當年在學校猴子發燒住院,有人伺候了一個下午,而且還急的哭鼻子。”齊天翔語調清幽,淡淡地說。
“你討厭。”閆麗嬌羞地打了齊天翔一拳,心裏卻是甜甜的蜜意在蔓延,可還是不忘伸手召喚著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