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陳天星刻意觀察了一下齊天翔的表情,看到齊天翔滿意地點點頭,知道他對案件的細節更感興趣,就繼續說道:“由於時間比較長了,彼此也比較熟悉,以前設定好的交接班程序,就有些鬆懈了。按照要求,必須是我們幹警交接完班後,從隔壁房間進入樓道,然後敲門示意,你們的人才開始換班吃飯。可今天早上,我們的交接班完成後,新接班的幹警沒有進入樓道,而你們的人就開始出門吃飯了,另一位同誌正好在衛生間,就這個時間節點,周盛利出了房門,而樓道裏沒有幹警值守,使他得以順利進入公共衛生間,等你們衛生間方便的同誌發現追出,已經晚了。”
“不要稱呼他們為同誌,我們的隊伍沒有這樣的同誌,也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所謂同誌。”齊天翔咬著牙,恨恨地說著:“能找到這樣天衣無縫的時間差,沒有默契地配合,想單方麵做到,難度無疑登天。可離地九尺有青天,人在做,天在看,就不怕天譴嗎?”
“創造意外,是很多人僥幸的意圖,可所謂越完美的計劃,漏洞越大。”閆勇義憤填膺地傾訴著心中的怒火,憤恨地說著:“似乎這樣一種紕漏的借口,就可以瞞天過海,是不是太輕視我們的智商了。”
說著話,望著齊天翔,無奈地說:“不說鋌而走險,直說利益誘惑,一場有意為之的紕漏,就可以得到幾百萬的意外收入,即使為此受到處罰,哪怕是開除公職,也是值得的,這就是那些人的如意算盤。”閆勇說著補充道:“我們的兩個敗類已經招了,他們與你們內部的兩個人,已經謀劃了很久,這樣的機會沒兩天就有一次,選擇今天就是等待一個最好的節點。可謂機關算盡啊!”
“來了。”窗口始終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幹警,低聲地說著,使得齊天翔想要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隨同閆勇起身,走到了窗口。
幾輛轎車,在警車的引導下,慢慢駛進武警培訓中心大院,車隊還未停穩,圍堵著劉勁風的家屬和記者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很快就將車隊圍堵了起來,而且周盛利的妻子嚎啕大哭地跪倒在車前,幾位親屬拉起了橫幅,引來記者的競相拍照。
場麵一時有些混亂,經過現場武警、公安和紀委工作人員的疏導,漸漸平靜下來,車裏的人才陸陸續續打開車門下車。
最後下車是為頭發花白的老者,想必就是汪老了,先期下車的人就站在車前恭候,等待著汪老的指示。汪老下了車來,緩緩地掃視了眾位一眼,一言不發地從自然閃開的人叢中,慢慢走過,向賓館內走去。
眾位自然按照級別大小,魚貫地隨著汪老慢步向樓內走著。這其中,齊天翔看到了聞鳴副省長的身影,省公安廳長廉季成,當然還有田未仁,王世安,王金龍。
“好戲開始了。”閆勇咬著牙狠狠地說著,轉過臉來,看著齊天翔,陰沉地問道:“咱們是不是也要出場了?”
“當然要出場了,我今天是主角,正宗的白臉奸臣,不出場受審怎麼行。”
齊天翔冷冷地笑了一下,定定地看著閆勇說。他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場戲的出場人員,但能夠請動汪老出麵,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接近十二點鍾了,事情出來已經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看來期間也是做了不少工作。
這時自己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拿起看是劉勁風打來的電話,就接了起來,劉勁風電話裏告知汪老親自來了,現在在二樓會議室,而且聞副省長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請示該怎麼辦。
“不管誰來,都不能改變案件的性質,更不能改變我們正常的工作思路,這是我的原則,也是我們河海省紀檢委的原則。”齊天翔斬釘截鐵地指示道,態度堅決,沒有任何含糊,這個時候他的態度對穩定人心,特別是案件的走向非常重要,他很清楚這些,也明白該怎麼做,怎麼說,“我很快就下去,一切我來擔待和處理。”
劉勁風也急急地彙報了已經將值守的兩位幹部控製了起來,正在進行審訊,齊天翔聽完了劉勁風的彙報,沒有再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看著閆勇,示意他動身下樓。
一前一後走進敞開的會議室大門,迎麵沙發上坐著汪老,看著齊天翔和閆勇進門,一言不發地定定看了很久,似乎在等待著旁邊同誌的介紹,而齊天翔也慢慢地走近,也在等待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