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記,您好!不好意思這麼早給您打電話,影響您工作了,對不起。”
上午,齊天翔剛進辦公室,就接到王世安的電話,語調低沉壓抑,而且話語非常客氣,看來是充滿了矛盾和猶豫,也許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下定了打這個電話的決心的。
“世安,這麼早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齊天翔有些疑惑,王世安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似乎又有著難言之隱,就溫和地勸解著,盡量放緩了語速,使得話語委婉輕鬆:“有什麼事盡管說,我這會有時間。”
“沒有什麼大事,真的。”王世安依舊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也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片刻,才鼓足了勇氣說:“集團這邊這兩天出了不少事,想必您已經知道了吧!有幾個同事,想請我給您詳細說說情況。”
“什麼事情?”齊天翔奇怪地問,隨即覺得自己的口氣太過冷漠,就緩和了語氣說道:“我這兩天,父母家那邊有點事,今天早上剛上班,還沒有給單位的同事碰頭,出了什麼事?”
“您不知道就太好了。”王世安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又慌忙解釋道:“不,不是這個意思,不知道就說明您還沒有表態,不是大家猜測的沒有態度,聽之任之。”
“老王啊!你把我說糊塗了,什麼態度啊,表態的。”齊天翔似乎意識到了王世安話中的意思,隻是依舊溫婉地說著。這時聽到了輕輕敲門的聲音,抬頭看是劉勁風站在門口,就示意老劉進來坐,借機對王世安說:“老劉剛進門,我落實一下情況,回頭我再給你電話,好不好?”
聽到王世安感激地回答後,齊天翔掛斷了電話,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劉勁風,微微笑著說:“王世安的電話,吞吞吐吐的,那邊怎麼回事?”
“亂套了,你這回家的兩天,整個河州重機集團發生大變化了。”劉勁風鬱悶地說著,似乎還要補充什麼,看著走進來的小張,就暫時停住了話頭。
“這周六周日能發生什麼?河州重機集團不休息嗎?”齊天翔覺得事態有些嚴重,可還是輕鬆地調侃著。
看著小張麻利地將自己的杯子倒滿了茶水,又給劉勁風倒了杯茶,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知道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就示意劉勁風接著說。
“人家效率高,還就在周六采取措施,也許這就是個人做事的風格吧!”劉勁風硒笑著,拿出煙來,遞給了走近的齊天翔,慢慢說道:“也許突然襲擊,正表明了人家的雷厲風行。”
“說說看,怎麼個雷厲風行。”齊天翔接過煙來,點上緩緩抽了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劉勁風,似乎他臉上就有答案。
“人家這是欽差的派頭,土匪的做法,既冠冕堂皇,又照單全收。”劉勁風形象地比喻著,隨即調整了一下坐姿,轉入了正題,“全麵接手的意思,其實也簡單,就是聞副省長率領的工作組,全麵接管了河州重機集團的經營和管理工作,集團所有核心崗位和高官全部靠邊站,由他帶去的人接管和負責。”
劉勁風看齊天翔漸漸凝重的神情,就不無擔憂地補充道:“這樣一來,整個河州重機集團就陷入了混亂之中,估計老王電話也就是想說這個事。”
“也許這就是人家想要的結果,也是能夠最有效地緩解當前問題的途徑,還真是高妙啊!”齊天翔不由暗暗笑著,想了一下,問:“咱們的調查工作,人家是什麼態度?”
“咱們到沒有影響,畢竟下馬威還打不到咱們頭上,昨天聞副省長還去看望了我們,鼓勵我們加大力度,抓住有利時機,力爭短期內有重大突破。”劉勁風淡淡地說著:“老姚哪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借口與工作組職責重複,讓他們暫時撤離了。”
“怎麼會是職責重複呢?重點審計和整頓財務運行,本就不是一碼事,能放到一起說嗎?”小張看著劉勁風,不解地插了一句嘴。
“看看,我們小張都看出問題來了,可見捉襟見肘之處,還不是這一點啊!”齊天翔調侃地看著劉勁風,慢慢地說:“難怪老王打電話時猶豫不決,這來頭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想著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裝聾作啞不敢表態了呢?”
說著話,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持這種觀點的,還不止老王一個,想必暫時被靠邊站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有這種想法。”
“那我們應該幹些什麼?”劉勁風疑惑地說:“難道就這樣看著嗎?”
“當然不能幹看著,而且還應該警惕這件事背後的因素,究竟是施淫威,還是有其他什麼目的。”齊天翔思考著,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和擔心,“比如利用混亂掩蓋什麼目的,或掩護什麼人平安上岸。”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劉勁風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看著齊天翔,欽佩地說:“還真是讓表象給迷惑了,咱們正在調查的幾位,這次一靠邊站,再操作一個離任審計報告,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哪邊逼死一個周盛利,這邊撤換一批中高層,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