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建設、呂山尊、王濤,以及馬全明、郭良等人的陸續到來,彙報會也就正式開始了,時間剛剛是上午九點鍾。
齊天翔環視著辦公室裏的眾人,嗬嗬笑著對房建設說:“這樣的會議應該到你辦公室去開,都是政府的市長、副市長,如果再加上管農業的副市長李誌林,公安工作的劉峰,以及金融工作的蔣飛銘,這就是你市長辦公會的架構了。”
“你這一說還真是啊!市政府正副八位市長,今天聚齊到你這裏的就有五位,還真是齊整的很。”房建設嗬嗬笑著回應著齊天翔的話,看著辦公室裏的各位,緩緩地說:“不過市委常委到的也不少,算是市委常委和市政府的擴大會了,基本上也算是旗鼓相當,還就得在你這裏,到我哪裏,地方倒是大了一些,可怕就怕有些人不自在,也不願意去。”
房建設的話立即引發了辦公室一片善意的笑聲,也都知道房建設話裏所指的意思,短暫的笑聲過後,都在耐心的等待,似乎都知道下來會發生什麼。
“建設同誌話中有話,似乎明指我會有想法,我會有什麼想法,我會很樂意到哪個辦公室去開會,平時又不是少去了哪裏。”王濤敏銳地感覺到有目光隨著房建設的話音轉到了他臉上,就冷著臉嗬嗬幹笑著,祥裝大度地說:“不管是來齊書記辦公室,還是到建設同誌辦公室,我都隨叫隨到,按時準點,這點組織紀律性還是有的,也絕對不會含糊。”
齊天翔聽王濤大大咧咧地直呼房建設的名字,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快,也對他的表態不滿,可還是望著辦公室內的眾人,有意識加重了語氣,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奚落著說:“由剛才房市長的話不難聽出兩層含義,一則現在的官員太多,這是事實,一個像我們河州市這樣的中等省會城市,市長、副市長就有八位,沒有明確職務卻享受副市長級待遇的還有八九位,這是單指市政府這一塊。如何算上市委、人大、政協,明確職務的副市長以上就有十幾位,享受級別的巡視員、助理巡視員或括號幹部就更多了,全市恐怕三十位都打不住,這還隻是副市長或享受副市長以上待遇的省管幹部,市管的縣處級或享受縣處待遇的調研員、助理調研員又有多少,大概放大三倍都保不住吧!科級呢?股級呢?這數字怕是張衛國部長也不能準確地說出數字吧!有時候捫心自問,這麼多的幹部,又有多少是能夠占有一輩子的,所以時時提醒自己,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職務隻是帽子,連浮雲都不是,扣到你頭上是帽子,摘掉了就什麼也不是了,珍惜帽子還不如好好珍惜帽子帶給自己難得的工作時間,這才是實實在在的權責分明的時候。”
“另一個含義就是這次會議的規格了,幾位常委,連同幾位正副市長集中在一起,研究的絕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可有可無的研討會,而是關係到人命關天大事的事情,要有一個會議紀要,而且要起到一定的作用,對今後一個時期的政府工作要有指導意義。”齊天翔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語,語調和語氣都異乎尋常的嚴肅,絲毫沒有泛泛而談的意思,而且為了加重話語的分量,齊天翔拿起茶幾上的調查報告,戲謔地說:“真不容易,曆經四個多月的時間,終於有了一個結論報告,這說明什麼,是龍多不下雨,還是和尚多了不念經,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的辦事效率,這種市委市政府掛帥的調查工作都是這樣的速度,可想如果是老百姓的事情,又該是什麼樣的效率,或者說還能不能等到這個調查報告,還是一個未知數。原本今天的會議應該是幾個專題辦公會分頭解決的問題,教育、醫療、城建、紀檢,可幾個會開下來,幾個紀要還得彙總,還要不知多少時間才能有一個結果,我們可以等得起,老百姓卻等不起。這也是今天幾個主管市長,以及分管常委都出席的原因。”
齊天翔冷峻的目光掃視著沙發上坐著的各位,緩和了一下語氣,慢慢地說:“這裏沒有批評誰,或埋怨誰的意思,而且今天也不是解決辦事效率的問題,下來看看哪位先說一說,把事情說透,說開,真正解決問題,這才是這次會議的目的。”
齊天翔的話立即使辦公室裏的氣氛緊張了起來,盡管聽上去隻是泛泛而談,說的都是擺在明麵上的現實,並沒有刻意地去說什麼,但弦外之音卻是任何一個有著正常思維的人,都是能夠感受到的。尤其的對官員過多的感慨,以及調查報告的遲遲沒有結論,都有所指,而且指向明確,坐在這間辦公室裏的人都親曆了事件的全過程,也都明白齊天翔的指向。可齊天翔隨後的聲明,又明確表明了他此刻的態度,即使有所指也不願意出現爭論,這就有效杜絕了互相指責和埋怨的出現,也杜絕了可能的解釋。這既顯示出了齊天翔語言的技巧,更顯示了他在這個辦公室裏的絕對權威,以及掌舵者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