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翔說著話,沒有等韓自在作出回答,就側過臉看著周通,急切地吩咐道:“聯係一下房廳長,看看他們的人員現在什麼地方,通知所有的人員先全部撤回,就說是我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
周通看到齊天翔的臉色因緊張而有些潮紅,就認真地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出了會議室,按照齊天翔的要求聯係房建設去了。
齊天翔看著周通起身離去,就接著把目光望向了韓自在,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嚴肅地等待著他對自己剛才問題的回答。
“坪壩鄉離礦區最近,他們有一個副鄉長就在礦區,中午給我彙報過礦區的情況,由於連日大雨,采礦作業已經全部停止了,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撤回了坪壩鄉等待。暫時還不是很清楚坑道裏的情況,不過據從礦區撤回來的工人講,坑道裏前幾天就有進水,他們就是因為坑道積水才停工撤回的。”韓自在看著齊天翔嚴峻的神情,以及對周通的吩咐,特別是提到的幾個問題,使得韓自在也覺出了問題的嚴重性,在齊天翔專注的眼神盯視下,隻好如實地說道:“因為沒有進一步的消息,礦區的情況暫時還不得而知。不瞞齊省長您說,紅星氰化廠的確存放有礦精粉,這是為了便於更好地進行精選,階段性存放在氰化廠的,這情況我也是剛剛知道,究竟有沒有泄露目前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道路阻斷不是交通管製,而確實是泥石流造成的災害。”
韓自在的話音剛落,還沒等齊天翔作出反應,身邊的陶然突然就站了起來,兩眼怒視著韓自在,厲聲喝問道:“這樣的情況你為什麼不早彙報?貴水縣悄悄采選稀有金屬,為什麼不向市委、市政府彙報備案?幾年來出現的問題都是怎麼解決的?你們貴水縣委、縣政府都采取了什麼防範措施?剛才齊省長一到這裏,你為什麼不把知道的情況如實彙報?你在等待什麼?居心何在?”
韓自在被陶然劈頭蓋臉的訓斥激怒了,而且對陶然一點情麵不留的責問很是不滿,就梗著脖子不客氣地回應道:“山體滑坡,山洪爆發,時刻危及著礦區的安全,如何處置,誰來處置,我們縣沒有經驗,也沒有相關的技術和人員設備,我們不得向北京有關部門進行彙報請示,由專家指示如何去做,我們才能采取應對方法嗎?這不也是謹慎處置的一種必要手段嗎?”
麵對韓自在的頂撞,陶然被噎的喘不上氣了,直直地瞪著韓自在,仍然站著鐵青著臉嚴肅地說道:“我現在不聽你解釋,而是要讓你交代自己的動機,鑒於在這種突發事件中你們縣委、縣政府的推諉和不作為,我代表市委宣布,暫時停止你縣委書記的職務,建議市政府同時停止王同軍的縣長職務,等待事故解決之後,再做進一步的結論。”
陶然做完這個決定,嚴肅地環視了對麵,憤憤地坐了下來,自顧自拿起麵前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大口地抽著,不再說話。
會議室立刻陷入了冰點,氣氛瞬間像凝固了一般,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喘氣都屏住了呼吸。決定太過突然,似乎是突然而至,也像是必然的結果。一個縣委書記在省市縣三級領導參加的會議上,公然頂撞市委書記,必定會有這樣一種結果。但結果來的有些突然,所有與會的大小官員,都一時難以適應和接受,震驚之餘隻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傳遞驚詫和驚懼,而最後的目光都投向了會議室裏最高的官員---齊天翔身上,等待著齊天翔的反應和應對,然後根據齊省長的態度,作出必要的反應。
齊天翔不用看就知道大家的眼神望向了自己,也知道大家眼神中期待的是什麼,衝突來的很迅猛,結果也是自然的反應,都是在齊天翔的眼前瞬息間完成的,一切都顯得必然,可卻是經過了精心的謀劃,順理成章地造成了這麼一個結果,而自己的一連串疑問,是導致這種結果出現的誘因,自己不經意間被陶然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