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車駛入管委會所在的服務中心大門,就看到李正和王金龍、路金山等人,正站在小樓的門廊下耐心地等待著,見到齊天翔的車輛進來,就趕忙走下台階,迎著車輛走來。
齊天翔未等李正等人走近,車輛一停穩,就快速打開了車門,邁步下車的同時,正好與迎接的人迎麵相遇,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這麼多年來,除非必要的場合,齊天翔不願小張上下車給他開車門,更不願意讓迎接的人為他開車門。不習慣是一個方麵,更為重要的是不願擺哪個譜。在他的心目中,再大的領導,除非身體不便,上下車開車門的能力還是有的,至因為連這點小事都需要秘書代勞,虛榮心和官員意識是重要的原因,仿佛有人開車門,就能體現領導的尊嚴和威信,也能給人以莊重的感覺。
其實這些表麵上的排場,凸顯的更是自身的虛偽和做作,不但沒必要,還容易因為患得患失而令人恥笑。領導幹部的尊嚴是靠作為來體現的,而不是外表的這些風光。
“都沒有事情幹嗎?站在門口說話,也不怕幹部群眾看笑話嗎?”齊天翔對迎麵而來的李正和王金龍瞪起了眼睛,卻對略帶拘謹的路金山伸出了手,微微笑著說:“你老路是老實人,別學他們這套虛偽無用的迎來送往,還是幹點正事的好。”
路金山對齊天翔親切的寒暄感到意外,可還是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齊天翔的手,笑著回答道:“也是下午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他們都出來了,我不來不好,也就來了。”
“看到了嗎?這就是老實人,這就是老老實實幹事的人,不攬功不諉過,實話實說,這才是真人。”齊天翔哈哈笑著,指著路金山對王金龍和李正說道:“這就是老路最讓人欣賞的地方,直來直去,就不說‘齊省長來我們這裏視察,迎接一下也是應該的’這樣的虛話,而是無奈地說出實情,大家都來了,自己不來不合適。這就很難能可貴。”
齊天翔說著話,依舊溫和地看著路金山說:“能這樣說很不易,說明你心底無私,下一步可以無畏,不用在意他們是不是迎接,你也是不是失禮,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齊天翔的話語看似批評和規勸,可都能聽出來,齊天翔這話忠告遠不如玩笑的意味重,也是相熟和相近的人之間才能說出的話,一時間使得車前的氣氛輕鬆了下來。
看到齊天翔平和的神態,李正嗬嗬笑著回應道:“齊省長的話非常正確,可老路未必敢這樣做。原因其實很簡單,您輕車簡從,不喜奢華,不落俗套,更厭倦迎來送往的俗禮,可未必所有領導都如您這樣,遇到一個喜歡表麵文章和繁文縟節的,老路這謾上的過失,可是做多少實際工作也彌補不了的,得不償失啊!”
李正看似在說一種現象,可卻在不經意間將一頂高帽戴在了齊天翔的頭上,立即引發了在場眾人的微笑和響應,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齊天翔欣賞地看了李正一眼,打心眼裏喜歡他的敏銳和反應迅捷,總能在無意識之中,將他的感覺和感受傳遞出來,即使是不能用語言表達的,也能用行為和表情完美地表現出來,這基於文人的靈動和敏感,使人感覺舒服,也能夠很輕鬆地無障礙與其交流。
這樣的場合,齊天翔無法表示出過渡的傾向,就轉而看著王金龍,嚴肅地虎著臉問道:“他們是正好下午沒有什麼大事,你也是正好沒事嗎?一百多公裏跑過來,別告訴我你正好在這附近,又正好路過這裏,順便趕上了。”
“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這可是正式通過組織程序,請示了市委書記並得到批準後,專程趕過來迎接您,並聆聽您的重要指示和具體關懷的。”被李正搶了風頭的王金龍,這會正等著齊天翔的問話,就故作誇張地說道:“齊省長到曙光廠和產業集聚區微服私訪,李正等基層的同誌不敢擅專,就請示我接待標準和細節,因為事項重大,我趕忙請示潘書記,得到他的指示後馬不停蹄地兼程趕來,好在還沒有誤了大事。”
“好了,你就別貧了,這裏沒有記者,演給誰看呢?”齊天翔微微笑著深深地看了王金龍一眼,隨即望著李正說道:“咱們就站在這裏聊天等開飯嗎?”
齊天翔的話立即提醒了李正,趕忙滿臉歉意地笑著說道:“領導駕到,這一高興就什麼都忘了,還是請領導辦公室休息片刻,稍後再為您接風洗塵。”
齊天翔沒有理會李正的解釋和請的手勢,看了一眼手表,對路金山說道:“時間還早,到廠裏轉轉吧!最近的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