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麵見書記(2)(1 / 2)

聽到林東生語重心長的話語,齊天翔坐不住了,趕忙站起身來,麵色凝重地說道:“您的提醒和批評我記住了,我身上肩負著很多關心我,幫助我的長輩和領導的希望,我不能因為個人的率性和功利而不負責任,我會時刻注意的。”

“坐下,坐下,這是幹什麼?表決心嗎?”齊天翔的動作和表態,使林東生感到意外,趕忙擺擺手示意齊天翔坐下,然後才是緩和了語氣,溫和地笑著說:“不是批評,更不是指責,隻能算是忠告,但你說的沒錯,你身上的確背負著很多人的希望,不僅僅隻是老領導和我,還有你的團隊,以及全省七千萬民眾,這擔子可是不輕啊!”

看到齊天翔重新緩緩坐下,林東生依舊溫和地笑著看著他,隨即欠起身來拿過了齊天翔麵前茶幾上的煙盒,掏出一支煙來遞給他,然後自己也掏出一支,擺擺手拒絕了齊天翔給他點煙的動作,而是將煙卷放到鼻子下麵嗅著,過了片刻才悠悠地說:“是不是在下麵聽到了什麼風聲,過來聽聽我的看法呢?”

齊天翔對林東生的動作和話語都覺得意外,盡管知道林東生會有這麼一問,可還是感覺有些突兀。說心裏話,對於眼前這位不苛言笑的省委書記,齊天翔不但有發自內心的尊敬,而且還有著很深的敬畏,雖然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和威勢,也能想到他要說的問題,但從他嚴肅的有些刻板的臉上,很難看出任何的征兆。長期的官場生涯,已經將他的內心深深地包裹了起來,包括表情,也都是經過了磨礪的,喜怒不形於色還隻是簡單的表示,表情和心跡的不一致,才是最確切的表述。

從基層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樣的高位,沒有一定的內在修為是根本不行的,這既是仕途的需要,也是縱橫官場必不可少的基礎。時間在這其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隨之職務的升遷,環境和對手變得越來越複雜,就更需要智慧的判斷和掩飾了,這不但需要絞盡腦汁,更需要機智和機緣。

齊天翔自認為在這方麵自愧不如,從最初自己在省紀委書記時結識林東生起,就對他的嚴肅和肅穆印象深刻,一直到現在,坐到他的麵前,齊天翔也難以從他的臉上,看到下一步林東生會說些什麼,更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這種爐火純青的境界,不但在嶽父閆博年哪裏可以看到,在趙浩南身上也能感覺到,可都不如林東生給他帶來的震懾明顯,而麵對他凝視的目光,齊天翔唯一能做的就是點頭稱是了。

看到齊天翔默默地點頭,林東生微微地歎了一口氣,緩慢地說:“這不奇怪,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是要允許人家做些什麼的吧!不然怎麼能知道下一步人家落子何處呢?”

“在人家的分管範圍內,做什麼工作或有什麼動作,我這個班長也是無權幹涉的,我不能不讓人家做事,這不但辦不到,而且組織原則也不允許。”林東生從沙發裏站起身來,慢慢地在辦公室裏踱著步,意味深長地說著:“你齊省長回老單位看望同事,就屬於再正常不過的人之常情了,不應該關注為什麼回去的問題,至於需要注意的,還是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麼變化,這才是關鍵的著力點。”

林東生踱到了齊天翔麵前,站住了腳步,看著齊天翔說:“你走了,調查組進駐文化集團了,這就是變化,也就是人家要展開行動的原因。現在最讓某些人緊張的,不是可以查出什麼問題,而是隱忍不發產生的威懾。刀架在脖子上不可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怕的是刀懸在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這才是最可怕的。不知道你掌握了什麼證據,查出了什麼問題,牽扯到什麼人,這是人家關心的問題,越是沒有答案,才越發關注和緊張。畢竟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一個集團的利益。”

“應該說你這招很有效果,首先在心理戰上就掌握了先機,賤賣國企誰能從中獲益,這是不用想就明白的事情,可獲益的人要想順利獲益,沒有利益輸送或分割,哪是根本不可能的,這就是辯證法看問題的角度,大家都是明白人,這點不會想不到。”林東生似乎轉累了,走回來坐到自己的沙發裏,看著齊天翔說:“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調查,能做的就是轉移視線,把水攪渾的最大好處,就是誰也看不清真相,目的就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