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信息反映到高層之後,產生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最明顯的結果就是認為他缺乏務實的工作精神,也影響到了他的競爭實力,使得希望愈發渺茫了。
除了高層領導約談侯哲海的消息被傳回河海,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傳聞流傳的很廣,而且直指侯哲海的所作所為和仕途前程,甚至更傳出他可能要調回北京的小道消息,說的更是有鼻子有眼,幾乎成了主流觀點。
侯哲海可以猜出消息的來源,可卻堵不住消息的傳播,而且對於這些官場消息的傳播渠道,特別是來自基層的圈子生態,以及小道消息的破壞力明顯估計不足,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也一時之間沒有任何應對之策,隻能任由這些消息傳播蔓延,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到京城,盡力疏遠河海官場。
侯哲海沒有想到自己會是以這種方式完敗,可也是無可奈何。盡管事實並不像小道消息傳播的哪樣,高層對他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並準備將他調離河海省,而是對他在河海省的工作情況進行了解,並希望他能更好地與林東生和班子成員緊密配合,共同做好河海省的黨務工作,更好地統領全省的經濟和社會發展,發揮自己應該發揮的作用。
這樣的談話以往也有,可卻沒有這次一樣傳的這麼走樣,可見河海目前有一種強大的阻力,明確針對他在河海的存在和勢力擴展。這也使他對以前的樂觀,有了清晰的判斷,也清楚自己根本不屬於這裏,即使是強勢擁有絕對的權力,他也不可能抗衡來自河海本土勢力的包圍,更不可能改變固有的文化形態和權力格局。
有這樣清晰的認識之後,侯哲海反而有了解脫的輕鬆。事態不會像消息傳的哪樣,高層人事變動不會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隨意,更不可能朝令夕改。即使自己改變不了高層的決定,可也要耐心地等待著決定的到來,這些都需要時間,最快也要到明年省黨代會之後,才會有所定論。
況且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自己的退路,也就是離開河海之後的去處。這些以前根本沒有時間和可能考慮的退路,現在卻不能不認真謀劃和盤算了。這一個時期侯哲海在北京就是在運作這些事情,雖然還沒有明確的結果,可也費盡了不少的周折,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覺了。
因此,對於省委辦公廳電話通知的臨時常委會,以及通過駐京辦送過來的機構改革方案,侯哲海是很有抵觸情緒的,可卻沒有任何推脫的理由,也不願就此推脫,畢竟這是他作為省委常委、副書記行使權力的平台,更是他顯示自己存在的方式。
匆匆地趕回來,也是匆匆地參加的會議,可內心的準備卻是足夠完善的,也明白自己應該持有的態度,就是要激怒林東生,以此尋找到林東生的失誤,力圖挽回可能有的機會。
侯哲海隻需要針對林東生本人,並不想連帶任何人,包括齊天翔在內,更不想與齊天翔為敵。對於齊天翔這個人,他還是很欣賞的,也對他淵博的學識,執著的信念,務實的工作實績很是欽佩,也願意協助他做些事情,不僅僅因為他們曾經的黨校同事、同學關係,還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感覺和希望。
“這樣說不是在為難天翔同誌,機構改革的必要性顯而易見,精兵簡政的重要性也是不容質疑的,可作為領導著近億人口大省的省政府,也還是要考慮的更完善一些。”侯哲海目光望向齊天翔,友善地說道:“這不是我個人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狹隘的主觀思維作祟,而是從改革可能帶來的震動考慮。畢竟機構改革要影響到幾萬人的切身利益,工作和收入,特別是政府公職失去之後,心理的失衡和落差,將產生多麼大的消極影響和副作用,而這幾萬人身後還有著無數的家庭,波及到的群體何止幾萬人,問題和矛盾一旦爆發,又將對社會產生什麼樣的破壞力,這都不能不加以考慮。這也就是你剛才提到的國企改革的巨大動蕩和破壞力,這種陣痛不能再在政府機關中重演,社會不答應,我們現在這個時代也是不能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