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安淺懷裝作自己並不懂。
“談正事吧。”安淺懷覺得要跟這個人論不恥,肯定論不過來。還不如把事態弄到正規上麵去,“剛才聽說陛下今天會到我這兒來,是因為你?”
蘇木纓笑了笑,“自然。”停頓了半刻鍾,他的眸色如同湖水中靜謐不止的秋光瀲灩。似要是把人全部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進去,安淺懷心裏頭的小人恨不得把這個家夥全部詛咒個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加深父皇對你的印象。二,造成你跟我私下勾結的假象。三,讓父皇對你抱有警戒心。”
聽完之後,安淺懷心裏的憤懣就更大了。單單第二條就足夠讓她掉十個腦袋都掉不完!“你是讓我去死嗎?”
“不,這些隻是父皇的疑慮而已。他並不會因為這三點而胡亂殺人,定然是要想盡辦法坐實你的罪名。”
......
這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了。
“蘇木纓!你真的不想奪帝嗎?”
聽了這話,蘇木纓反而疑惑了。瞧著這個女子,麵露疑惑不解的神色。“不是你說了絕不會扶持本王?既然如此,本王有怎麼會對自己的敵人心存不該有的幻想?”
好吧,這句話竟然堵得她啞口無言。上次在青石板街上的話,隻不過是她煩悶之下隨口說說而已。誰知道這個人竟然也是心有怨懟就直接報了仇的家夥。而且還是選擇如此沒有血腥味的警告。他娘的,你這樣姐姐就會站在你這邊了嗎?這是脅迫!這是壓榨!這是違反人權自由!好吧,其實她確實沒什麼話可以反駁......
安淺懷抿了抿唇,蘇木纓麵無表情。
“不如這樣吧。”安淺懷率先打破了當下的寧靜。“我們各退一步。”
蘇木纓挑眉,似乎是在說,怎麼個退法。
“太子殿下之所以能夠處於不敗之地,就是因為三公之中,太傅大人年事已高。不參與奪帝之事,太宰跟太保選擇投靠太子殿下。而你,隻有太師扶持。可惜三公之類的官職是授予位高爵尊的諸侯的,而諸侯們在出任周朝王室大臣的時候也要治理自己的國家,所以三公在日常政治生活中發揮的作用是有限的。通常執掌中央權力的是太宰,太宰本來是王室的宮廷事務總管。因為親近天子。對於你父皇的想法,他可是知之甚多。”
蘇木纓挑眉,“你的意思是?”
“抓到太宰的把柄。自然就迎刃而解。同時結交太傅的徒弟,段高譽。”
周圍靜寂無聲,在闃無一人的街道中,竟然無物晃動。夜深人靜的院落裏,那些枝椏也竟然像是生生靜止在原地般,毫無動感可言。殿內的燈火如此的低迷,使得蘇木纓的神情在昏暗的燭光下變得晦暗不清。其實這個角度看蘇木纓的時候,是驚心動魄的。畢竟安淺懷從未見過如此風華絕代之人。
一見傾人國,再見傾人城。這本應該是形容女子容顏之詞。可是現在,如此的合適。
安淺懷吞了吞口水。
隨即這家夥抬起頭,那瞬間的光芒萬射,陡然讓安淺懷睜不開眼睛。也讓她的心莫名的漏拍。
青朱色的唇峰輕啟,連帶著整張毫無瑕疵的臉。露出傅粉何郎的容貌,那張嘴輕輕吐露出個字。“好。”
......
然而事實證明,美的事物往往是有欺騙性的。這句話對於蘇木纓來說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
“既然你覺得好,我們是不是要看看怎麼處理我的事情?比如說,能不能減少來崇化殿的次數?還有,能不要在陛下麵前坑我嗎?”
那蘇木纓想都沒有想,直接搖頭。搖頭!安淺懷忍住怒氣,這是為何?不是說好了各退一步的嗎?隻不過是不要經常來她宮中,這麼點小小的要求有什麼不妥了?啊?有什麼不妥了?她還沒讓這家夥殺人放火呢!
“雖然看樣子,禦女似乎是在幫助本王了。但你畢竟是盛德公主的人,為了父皇的性命著想,對於你的控製。本王還不能放手。”
......
有沒有人能夠跟她解釋下,明明就是要奪帝的人了。明明就是要對姬辟方先斬後奏的人了,現在跟姐姐談什麼孝道以及對人家的性命健康著想是不是有點啥問題?這不是明擺著自欺欺人?是不是有點賊喊捉賊?
臥槽,平生真的是沒有遇到過比蘇木纓還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幸虧這家夥長得這副貌比花嬌的容貌,不然姐姐我定然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