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外麵冷。”清朗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接著一件風衣被一雙溫暖的手披在我的身上。
我並沒有回頭，隻是凝望著落花流水，輕聲說道：“他很多時日沒來了。”
“恩。”隨意應了一聲，“是有很多時日了。”
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開口，“我想走走。”
“恩。”吟軒應了一聲，仔細的從身後給我穿好風衣，耳畔傳來他輕微的呼吸聲。接著隨意接過紫菱手中的煙波翠羅傘，替我遮住了那風雨瀟瀟。
沿著九曲畫廊毫無目的的漫步，偶爾有粉色的櫻花穿入，斜斜的隨風落在傘上，使清冷的雨簾染上幾分嬌然。忽的止步，半晌隻聽雨打芭蕉之聲，才看到庭院也栽了幾株碧綠的植物。“怎麼了？”溫柔的聲音自身後想起，讓人提不起一絲防範。
心裏一緊，又想起丫鬟們無意間的言語：“葉狀元很久沒來看王爺了呐。”
“可不是麼，這幾天聽說葉狀元流連青樓，哪有空來這裏啊。”
“葉狀元不是不喜女色麼，怎麼……”
“你還不知道嗎？這幾天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
略帶迷惘的目光，驚惶失措的麵孔，憤怒嚴厲的嗬責，能說明什麼？隻是更加殘忍的證明這個真相罷了。
手突然被吟軒握住，他拽著自己快速向前走去，驚愕的抬頭，看到的是他憤怒的麵孔。“劉揚！”吟軒朗聲。
“王爺，有何吩咐。”劉揚的身影從畫廊盡頭出現，自斜風細雨中走來。
吟軒眼底的清波微微一頓，“備馬車，去風月樓！”“我一個人，進去。”我伸手攔住一襲白衣渺渺的吟軒，側頭道。見吟軒挑眉，我補充，“如果讓人看到堂堂王爺出入煙花柳巷，還不流言四起？”
吟軒欲言又止，最終默然，“好。”
對阻攔的老鴇隨手拋去一錠銀子，隻見她拖著肥胖的身軀敏捷接住，真是好身手。我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來到老鴇所說的後院的最大一間屋子，還沒開門便聽到一陣嬉笑聲以及濃濃的脂粉氣，差點讓我把早飯嘔出來。深吸一口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依舊開始發痛。
見我到來，那幾個女子先是有些驚慌，但看到我迷惘的神情便挑戰性的看著我。鴻雁懷中的女子不知嬌聲說了些什麼，所有人都開始吃吃發笑。
“好。”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葉鴻雁，很好。”臉因為憤怒漲的通紅，指甲深深嵌入肉裏。一步步後退，看到那些女子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是啊，我還不如你們，至少你們可以給他帶來快樂，而我呢？隻有痛苦吧。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下的樓，怎麼逃出這個壓抑的地方。隻感覺冰冷的雨點狠狠打在身上，涼到徹骨。
眾女環繞著的英俊男子，葉鴻雁，望著消失的微綰的青絲，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浸透了苦澀。
“對不起。”
雨打蕉葉，又瀟瀟了幾夜。
也許拒絕一個人，要比愛一個人困難的多。不知道是要用我的愛來傷害你，抑或是，用你的愛來銘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