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耀王都一條街道上各種茶樓酒肆林立,或古典婉約或富麗堂皇的爭相展露獨特風情。
樓上幾個的貴族雅士倚窗而坐,神色從容的自斟自飲,像是任何事又無法入眼的樣子.....;
街道兩邊設有各種特色小攤位,攤位的老板時不時的抬首四顧順便上吆喝兩嗓子;
一群巧笑嫣然的花姐似嗔似怒的,甩著手中的絲帕遙登西樓美目顧盼,引得蝴蝶飛舞流連忘返;
穿著各異的行人你來我往,或行色匆匆的趕路或是三兩成群的交頭議論著什麼;
都城城門外四個七尺高壯漢子身穿黃金甲,手持銀色長矛大斧,一臉嚴肅的排成兩列扮柱子.....
一白衣白發老頭仰頭灌了一口酒忍不住讚歎:“好個人間三月天!”,虛空中他的頭搖了搖,一臉興奮的樣子,接著他的身子慢慢的走出來,邁著四方步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他的兩隻寬袖在身子兩旁誇張的甩啊甩,他的肩膀上不時竄起一隻白猿呲牙咧嘴的伸手,往老頭口中灌了口酒。隻是那速度太快,外人隻能看到一隻發著白光的白色酒葫蘆圍著老頭竄上竄下的。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灰色麻布衣頭戴灰色帽的小童也緩緩露出了身影。
這個少年大約十一二歲,麵色略有些蒼白,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他的身材單薄如紙,像是一陣風就可把他卷走。
他的背後背著一個竹製的背籮,始終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在白衣老頭身後不遠不近的跟隨著。
沒錯,這個小童就是花惜!
剛剛還在千裏之外的白發身影,不過是眨眼功夫,就出現在都城的城門外。
他捋了捋打著紅結的幾根胡子,一副世外高人遠遠走來,隻是被長長的白眉遮住的兩隻賊眼四處亂漂,閃著陰謀得逞的幽光,在昭示著這個老家夥仙人的外表下隱藏著見不得光的齷蹉心思。
這身影一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整條街道像是點穴般靜止了。
身後跟來的我看著街道上的人們此刻的表情和動作,習慣性的嘴巴翹起;
心想:“此刻街道正上演的不就是話本子裏描述的空間封鎖後時光靜止的的戲碼嗎?”
“小攤老板們張開口忘了吆喝,行走中的人們邁出去的腿忘了落下;
樓上的雅士抬頭看向窗外,伸向杯子的手頓在半空;
倚欄顧盼的花樓女子,眼神亮起,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覺的飄落;
城門口的壯漢瞪大了牛眼,手指指向白衣老頭的方向不自覺的的有些發抖,一個試圖向前邁了邁不停使喚的腿腳,很是急切,臉憋得通紅;
另一個張了張口支吾了半天才扭頭吼了幾嗓子:“竹大仙來了!竹大仙來我們西耀王都了!......”
這句吆喝一起,如晴空一道霹靂狠狠的霹醒了街道的人們,刹那間街道兩旁的小攤老板齊齊刷刷刷的回頭吼著: “竹大仙來了....”;
一個花姐眼中泛著淚花,涕淚橫飛的說道:“來了!他來了!”
樓上的原本不動如山的名人雅士也有些坐不住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幾聲茶杯落地打碎的聲音,接著是一個個包廂門被打開的聲音。
門內走出的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心照不宣的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紛紛轉身向著同一個方向跑去。
竹老怪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轉頭憋了一眼不遠處正盯著自己看的花惜,很是不屑的甩了甩額前散落的一縷白發,淡漠的說道:“勉勉強強吧,你竹爺爺一直都是很低調的,你也看到了,這種小場麵真的很是普通。”
可是花惜心裏想的卻是:“每當竹爺爺得意的賣弄時,都會習慣性的甩甩頭,滿不在乎的說著相反的話......”。
看著城裏越來越擁擠的人流,耳邊聽著一浪接高過一浪的歡呼聲,竹老頭仰頭很是豪邁的哈哈大笑起來:
“故事裏事,說不是也是,說是也不是;是是非非何其多,都是似是而非的事...........;
故事裏的事,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虛虛實實繁其勞,都是你心裏的事......;;
故事裏的事,你的事我的事他的事,我知也不知,他知也不知,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登是非樓...........................”
迎麵擁擠的人流神色激動的仔細聆聽著竹老頭這些怪異的唱詞:
第一句,眾人頻頻點頭頗為認同;
第二句眾人齊齊搖頭晃腦陶醉在其中;
第三句,眾人紛紛身子一正,齊齊轉過身來;
最後一句,眾人邁開步狂奔起來.......;
白衣老頭扭著屁股緩緩而行,甩著寬大的過於寬大的衣袖,不疾不徐的走在空蕩蕩的街上,衝著迷惑的花惜呶呶嘴很是不屑的說道:“切,還是老子這個法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