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深夜起兵戈(1 / 2)

“去年做生意途徑此地,曾與張驛丞有過一麵之緣,隻怕張驛丞貴人多忘事,早不記得在下了。”上官陌聲音極淡,聽不出情緒,卻驀然叫人心裏發寒。

淡定的張驛丞不大淡定了,連連用衣袖抹額頭的冷汗,聲音發抖:“下官眼拙,一時沒認出來,上官公子見諒,見諒。”一時驚慌,隨蘇淺一般稱的是上官公子。但倘或是去年相見,上官陌用的名字當是尚陌,他這慌亂出口的一時沒認出來上官公子幾個字倒叫人覺出他的有意思。

蘇淺略挑了挑眉。

驛丞的頭埋的更低了,“我們縣令恰巧今日去了鄉下視察民情,並不在城中。”

蘇淺心裏冷笑了一聲。天下有一首詩,流傳的很廣。冰為肌骨玉作魂,疑是謫仙落凡塵。曉月春光總難似,天下誰人不識君。說的就是第一公子上官陌。但並非說他交遊廣泛,無人不識,而是說他生得絕美,冰肌玉骨,春光明月也不如他的絕色,無論認不認識他,隻要一見他,必然能認得出他就是上官陌。這位驛丞見過麵還能認不出他,端得一副好眼力!

上官陌似乎低低笑了一聲。蘇淺衝他翻了翻眼皮,無聲的做了個口型,上官陌辨認出她是在說“狐狸”。如詩似畫的容顏彎起一抹好看的笑靨,宛如皓月,明淨清透,說不出的魅惑。

三名侍女在後麵偷眼看著二人眉來眼去,心裏胡亂地想入非非。總覺得公主對上官陌是與別人不同的,不同於她對別的男子的冷漠,也不同於她對府中人的心軟善良。

幾個人被引到了最後一進院落。蘇淺自然住進了主屋,三名侍女住進了旁邊的廂房,墨翼與墨淩等隱衛住進了一間,本來上官陌是被安排了獨自一間的,但他自然是以保護蘇淺之名堅持與她同住。

蘇淺無語的想著,不出幾日,天下就該將她和他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了。她的大名平白無故地和他的名字冠在了一起,何其冤枉。

蘇淺環視房間,雖然很是簡陋,但卻很是幹淨,床上的被褥是嶄新的。顯然是精心打掃過的。她眼睛眯了眯。

上官陌站在她身邊,笑道:“這床小了點,看來今晚要委屈些擠一擠了。”蘇淺無語的看著床鋪,心想上官皇子您若是嫌小大可自己去睡一間房,何苦來擠一張床呢?但估計說了也是白說,蘇淺懶得和他浪費口水。

張驛丞躬身站在門外聽候差遣,未敢進房間。門外列隊站了十幾個奴仆差兵。

“公主,是否現在擺膳?”張驛丞在門外小心翼翼的問。

蘇淺很是隨意地應了一聲,張驛丞便急急忙忙帶人下去準備了。兩刻鍾過後,兩桌還算豐盛的飯菜就擺了上來。還有兩壇上好的女兒紅。對於這樣一個小縣城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蘇淺不是挑剔的人,吩咐擺飯的侍女將兩桌飯菜並為一桌,招呼蓮兒杏兒桃兒同墨翼一起用餐,幾個人絲毫不拘束的坐下一起用餐,看的外麵的人驚詫不已。一國的公主和下人一起用餐,這還是聞所未聞的事。

很快便吃完了飯。酒也被幾個人分喝幹淨。蘇淺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便見外麵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十幾個下人站在雨中,衣服已經有些淋濕。蘇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擺擺手道:“你們把桌子撤了就散了吧,不用在這裏伺候了,淋著雨怪難受的,別招了寒氣。”

這樣一個平易近人沒有任何架子的公主,立即引得仆役們滿心恭敬愛戴和感激。迅速將飯桌撤走,上了壺茶水,便都懷一腔感激之情戰戰兢兢散去了,其實並未敢走遠,隻在前麵那進房屋聽候差遣。

“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坐了一天馬車也怪累的了。”蘇淺向墨翼幾人擺擺手,人已經歪到了床上。幾人抽著嘴角道了安退了出去。

攤上這麼個不重儀容枉顧禮數的公主,也不曉得是該喜還是該憂。

房間隻剩下了蘇淺上官陌兩人。上官陌看了眼憊懶的蘇淺,從袖中拿出一隻精致的白瓷小瓶,從裏麵倒出一丸黑色藥丸,遞到了蘇淺唇邊,溫聲道:“吃下吧,解乏。”

蘇淺張嘴吞了藥丸,笑意慵懶:“解乏,你騙鬼呢。是解藥吧?那酒裏有毒,還是相當高明的毒,我都沒察覺出是什麼毒。”

上官陌好笑地看她:“嗯。是軟香散,無色無味,作用大概等同於你給我下過的化功散,隻不過這藥不易被人察覺,所以比你研究出來的化功散高明的多。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到這種毒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