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與她沒關係了！”林春絮冷笑，臉上的表情開始猙獰，“她不是我姐姐，又憑什麼用我姐姐的名字來嫁給你！”
“我……”沈行彥還想要說什麼，被陳芷蘿攔住，她推開他，眼睛直直地看向林春絮，“你不用多說了，人是我殺的，一切我都承認，要殺要刮隨你。”
林春絮眯了眯眼，“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有骨氣多了。”
語罷，她一揮手，一群提刀侍衛上前把陳芷蘿壓住了。
“沈行彥！”陳芷蘿轉頭看向一臉焦急要來解救她的沈行彥，大喊一聲，“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從來都沒想過要置身事外，林春宜是我殺的，我從不否認，她妹妹如今要拿我來問罪，我自然無話可說，這事你別再管了。”
林春絮冷笑幾聲，轉身帶著人離開。
沈行彥看著陳芷蘿被壓製而走得踉蹌的背影，拳頭死死地攥緊，墨染的眸子一片深沉，看似平靜的表麵裏開始藏起驚濤駭浪。
林春絮直接將陳芷蘿關進了天牢，臨走之前扒了她的外衣，親手用朱砂在她雪白的褻衣上寫了個血紅的“償”字。
“血債血償，你要賠我姐姐的命。”
陳芷蘿沉默地看著她，直到她離開都沒有開口。
天牢陰冷潮濕，終年不見天日，唯有牆壁上豆大的燭光能勉勉強強看清整個天牢的模樣。
她不是第一次被關進天牢了，可再次進來，心裏的難受勁卻一點沒少。看著地上匆匆而過的老鼠，她緊緊地把自己抱成一團，盡量不去碰到它們。
一片靜寂中，她想起了師父，那個有著好看麵容卻心狠手辣的男人，他一輩子隻有她這一個徒弟，可她卻除了殺人的技術，其他什麼都沒學會，尤其是在他最悉心教導的殺人這方麵。若是讓他看見她如今會因為錯殺一個無辜者而願意償命的話，不知道心裏該如何作想。
可她是真的不願意去殺人，即便殺，也是殺壞人，惡人。
被她害死的林春宜總是讓她忍不住想起曾今的花魁娘子。
她什麼都沒有做錯，隻是想讓自己心上人日子好過些，卻沒有一個人承她的情。她的心上人直到死都沒有原諒她，哪怕快病死，餓死，都不願意用她的銀子，他嫌髒。可他也並不是壞人，他對著陳芷蘿總能露出最溫和的目光，牽著她的小手帶她看種的花，對鄰裏四方也很友善，但凡能幫上忙的都會幫。
殺她的師父之所以殺她，是因為他想殺，他對她用盡各種的手段，即便陳芷蘿後麵極力抱住她的命，她最後的日子活得也是生不如死。
陳芷蘿的心裏一直很矛盾，因為師父對她是真的好，除了帶她殺人外，事事都好，是她這輩子遇見對她最好的人了。
可偏偏，她的內心總是不能認同他。
時間如水般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餓得頭暈眼花，躺在地上，連動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第一次，她嚐到了生命力快速地在身體內流逝，感官觸覺都變得僵硬麻木，眼前攪成一團，什麼都看不清。
她這次，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