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沒有進過廚房,那晚的夏之寒,有些手忙腳亂。廚具上全是灰塵,洗洗涮涮忙活了半天,打開冰箱一看,空空如也,隻好取了圍裙下樓買菜,然後才開始真正的做飯。
這過程,之於夏之寒而言,無疑是艱辛的。
她本就是個不大做家務的人。在家裏的時候,有父母親寵著,油煙從不沾手;結婚後,兩人各自都忙,在家吃飯的時候也不太多,偶然吃一頓,也是陳嘉華親自動手,她隻是在旁裝裝樣子,打打下手。
這次,陳嘉華卻像個十足的大老爺們一樣,打開電視機,靠在沙發裏,偶爾來了興致就去逗逗身邊的棉花糖。看上去心情相當不錯。
夏之寒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的時候,就見陳嘉華正俯身摸著棉花糖的腦袋,一臉笑意。他穿著棉質的休閑白襯衣,最上麵的扣子鬆開了幾顆,露出古銅色的鎖骨。頭發也散亂了一些,有幾縷垂到了額際。
仿佛感受到了這邊的審視,陳嘉華忽然抬了頭,夏之寒來不及收回目光,被他逮了個正著。趕緊縮回廚房,鍋裏的油已經燒得幾乎著了火。她抄起鍋鏟,匆忙將砧板上的蒜苗往鍋裏扔,油飛濺出來,嚇得她連連後退。
手上亂晃的鍋鏟被接過去,身子被拉到一米開外。陳嘉華一臉無奈,望著鍋油裏翻騰得焦了皮的蒜苗,又望一眼砧板上切到一半的牛肉,眉頭皺了皺,伸手將火關小。
“怎麼肉都沒切完就開火?”他回身看夏之寒。
她身上係著圍裙,前麵大大地印著一個櫻桃小丸子的笑臉,呆呆傻傻的,跟她很配。那還是新婚時他們一起逛超市的時候買的。他當時看到,就覺得和她配,笑得沒心沒肺,還帶了點胡思亂想。
東西提回家後,她才從一大堆東西裏麵發現它的存在,當即問他怎麼是不他買的,怎麼買個笑得這麼傻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接著,一臉嫌棄的樣子。
他偷偷忍著笑,淡定從容地回答,不知道,可能是超市見他們買的東西多,送的。一說完,夏之寒臉上表情立馬變了,沾沾自喜地道,那還差不多了,下次還去那家超市吧!笑得那個自得肆意,跟圍裙上的人簡直一模一樣。
女人嘛,大多數還是喜歡得點小便宜的,不管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有點市井俗氣,但卻真實。
“你以前不也是這樣的嗎?菜快切好了先開火放油啊!”夏之寒的聲音,讓他驚醒。
“那是因為我切菜快,你能切那麼快嗎?油都好紅了,還沒有菜下鍋!你個小笨蛋!”陳嘉華笑罵道,轉過身去翻看鍋裏的菜,將衣袖撈起,“還不去切好,等下油又冷了!”
夏之寒愣在原地,為他那句“小笨蛋”。那樣親昵的稱呼,多久沒聽到過了。此刻,一樣的語氣,一樣的人事,聽之卻是全然不同的心境。她望著她寬闊的背脊,突然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了?”陳嘉華回頭,奇怪地問。
“不如,吃麵吧!”夏之寒僵硬地笑,“炒菜做飯什麼的太麻煩了!”
“我不愛吃麵!”陳嘉華想也沒想,答道,正巧,棉花糖也摸到了廚房,左嗅又盼的,慢慢蹭到了陳嘉華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