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殘酒(2)
楚凡珺幾日來都在家看醫書,也沒有出門,總覺得心裏頭堵著一口氣,可這幾日不出門,天不知怎的,忽的轉冷,今早,還飄起了雪。這冬日果真是要來了啊……
“飄飄送下遙天雪,颯颯吹幹旅命煙。”
話音未落,正是一陣拍手聲,“好!好詩啊!”
“王爺真是得空啊,昨夜的酒可醒。”
“凡珺多慮了。”
聞聲,楚凡珺回過身,“瑞王爺今日怎的有時間來這小苑,寒舍簡陋,招待不住您這般貴客。”楚凡珺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可就是不聽使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凡珺,您還在惱我那日的事嗎?”
“豈敢。”
單瑞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凡珺,你不懂,你若愛上了一個人,也會如我般情不自禁的。”
‘情不自禁’?楚凡珺不禁的冷哼一聲,就這句‘情不自禁’就想解釋一切,忽然間,他竟不知道自己在惱些什麼?惱他對他的漠視,不予理睬?還是,他與那群女人嬉戲是的那抹笑容?難道……楚凡珺心情頓時不安,他生氣,氣自己為何會如此想。
“王爺好一個情不自禁啊!您的一句情不自禁就把這麼大的大事丟給凡珺,凡珺受之不起啊。”
“凡珺,你容我與你細細的說,你可願意聽?”
“那你說吧。”
那日在楚宅的正廳裏,楚凡珺和單瑞聊了一宿,楚凡珺似乎有點能夠理解他了,細細想來,他也是個情根深種的多情男子,當年於未央河畔,他初見白允,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姑娘可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是單瑞於她說的第一句話,隻此一句,便許下終身。此後的生活如行雲流水般過的清新而淡雅,如隱士一般獨守一隅,隻與清風明月為伴,行扁舟賞垂柳,日日相伴。
“允兒,你可願做本王的王妃,一輩子在王府裏?這日子固然乏了點,但你我便可日日相伴。你若允了,那本王這就去向父皇請旨,你若不願意,那就在著山野間住著吧,本王也不勉強。”
又是一日清晨,清風徐徐,白允依著單瑞在陽光下沐浴著可能是最後一絲的幸福。
林管家急急忙忙的趕來,“王爺,王爺,皇上身邊的許公公前來王府宣旨,等著您回府接旨呢。”
“可知是何旨意啊?”
“不知,聽隨許公公一道來的內監說來,皇上好像是給王爺您賜婚。”
對於單瑞猶如晴天霹靂,冷笑了下,他剛想去向父皇請旨,轉眼這聖旨就到了,頓時間目光沒有了焦距,“婚配何人?”
“碩馨長公主家的二小姐。”
“本王不回府,你去回話,說本王去去安南王的別苑了,身患惡疾,轉眼間也回不了都城,本王不管你如何的說,反正辭了這婚事就是了。”
別說這單瑞喜歡上了白允,縱然沒有遇見良人,他也未必會娶碩馨長公主家的二小姐,這長公主家的二小姐自小被慣壞了,刁蠻任性,還無理取鬧,他手底下服侍著的丫頭都懼她三分,個個見而遠之。
單瑞也不知林管家是怎麼辭了這婚事的,可這皇帝突然間也收回成命了,可這事剛了,單瑞也不敢貿然的進宮請旨,更何況這白允曾是青樓的歌妓,縱然是賣藝不賣身,也不免讓人輕看了去。
單瑞無奈之下,隻好去見了年愛滄豈,他既是開國將軍,亦是一朝左相,兒孫皆位居高位。在單瑞的打點下,年愛滄豈收白允為義女,化名年愛允。而後單瑞應著皇家的規矩,大肆的選妃,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考核,為此,除單瑞著實是不擔心。
而變化真的是折磨人,這年愛滄豈也存了一絲的私心,當時的朝堂上,是有好些個出類拔萃的皇子,可是這皇帝是最為看重單瑞,群臣也紛紛猜測,他就是儲君。而他若真的能登九五大位,那此次的王妃便是皇後。於是,年愛滄豈把自己的長孫女年愛琴歲送去選妃了。
如諸位所料,這年愛琴歲有著父親,祖父的撐腰,毅然的留到了最後。年愛滄豈知道單瑞心中始終是有年愛允的,這番折騰的選妃也無非是為了她,所以這年愛允才隻是屈居側妃。而這年愛琴歲也終是沒能進得王府,反倒是單瑞於年愛滄豈之間兩人是誰也不待見誰。
而這年愛允隻屈居側妃,依照皇家的規矩,迎親隊伍隻能從王府側門進,這也是單瑞心中永遠覺得自己虧欠她的地方。
而這年愛允過了門,還是屢屢遭人陷害,去宮裏請安,各宮的娘娘也不待見她,在王府裏,些許個下人也不服她。
這單允姬是年愛允的小女兒,其實之前,也有過個孩子,聽太醫說,是個男胎,都快臨盆了,卻不知怎的,小產了。也是,若是日後這單瑞真是一國之君,那這男嬰就是長子了,而這年愛允又受寵,別人怎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