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將楚凡珺一軍,沒曾想倒讓自己頗是難堪,“好手不敢當,楚公子泡茶確是奇,凝墨自當向楚公子討教一番。”

楚凡珺撇撇嘴,心中隻覺得不快,覺著這凝墨怎麼可以這般的口是心非,明明方才與他水火不容,而今卻裝作一副虛心討教的樣子,著實叫人惡心。

楚凡珺如今也是處處的謹慎,畢竟這凝墨是他來到天毒後為數不多的知道他是女子之人。而又加上單瑞的把火,真所謂是火上澆油了。

過了些個日子,單瑞漸漸地和凝墨見麵也少了,也不知是何事,每次楚凡珺去王府,林管家都告訴他,王爺幾日來下朝後不是愁眉苦臉的,就是滿臉的陰霾,弄的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的,這單瑞本就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這回更是人人避而遠之。

“林管家,你可知道這朝堂上可發生什麼大事?”

“哎,我們做下人的,哪敢探問這些個國家大事,但依現在看來,似乎是沒什麼大事,前些個日子,護送碩和公主和親的禁衛軍回朝了,聽說啊,公主被佑藍的王上指給了藍飛王子。”

楚凡珺忽然記起了,藍飛王子?不就是子善嗎?公主被指給子善了?為何心裏頭有那麼些個怪怪的感覺,說不上是失落,倒有點讓他起雞皮疙瘩。

“哦,這樣甚好。”

“此言差矣,這佑藍與天毒結的梁子可不小,這次和親也不知能保幾年的平安。”

“林管家,既然這沒事,王爺為何事愁啊?”

“這……真的是不知啊。”

這林管家既然不知,那楚凡珺也不好多問了,直接去書房找了單瑞。

“在下參見王爺。”

單瑞抬了一眼的頭,“凡珺,你來了。”

單瑞抬頭的那一霎那,楚凡珺著實嚇了一跳,那還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的王爺嗎?滿臉愁容,又略顯憔悴。

“王爺,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楚凡珺也是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說錯了那句,令他更是愁。

“凡珺,我官複原職一事你可知?”

“真的?是何時的事啊?王爺,如今既然皇上都退一步了,你們就不要僵滯著了,畢竟是親兄弟啊。”

“你可知道這是安南王帶著文武百官在天戈殿前長跪不起才換來了我的今日?”

楚凡珺頓時驚了。

“那是十二公主和親前的事了,我竟今日才知道。”

“王爺,這……”

“你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我皇兄說的那些刻薄的話,分明就是他還是疑我的!”

“出事了?”楚凡珺還是沒回過神,隻覺得這親人怎的變成了仇人。

“皇兄前些個日子見皇後身子骨虛,便差了身邊的陳公公,去給他送了一蠱西域的貢品金絲血燕。卻不料,中了毒。”

“那又與你何幹?”

“凡珺,你有所不知,那金絲燕窩是西域的貢品,我如何消受的了,皇兄又是一國之君,這母後隻賞給了我,想必又要遭疑心了,所以我就把那些個燕窩叫母後身邊的宮人送去了。”

“所以……皇上認為是你要下毒害皇後?”

這皇宮裏的人,讓人真的難以去了解,楚凡珺知道,身居皇宮高牆之內的人,永遠是不得安寧的。雖然,在她的眼裏,皇位是重要的,地位是重要的,名聲是重要的,但是親情也是不能割舍的啊。這兄弟二人是同母的親兄弟,如今落得這般的境地,不過是把名利放的太重要了,雖然楚凡珺始終覺得,重看名利這也沒錯啊,別說是這個皇權至上的國度,就是在現代,也是權利至上的,可那又是誰錯了……

035水落石出(1)

六出飛花入戶時。

坐看青竹變瓊枝。

如今好上高樓望。

蓋盡人間惡路歧。

時至初冬,天漸漸的轉涼,偶爾間也下了幾場雪,楚凡珺也很少出小宅的門,偶爾間去幾趟瑞王府,前些日子天氣還算暖的時候,還和單瑞一起去拜訪了些個前朝的老臣,結果皆是無功而返。對於這種結果楚凡珺也不感意外,畢竟是前朝舊事,又牽涉較大,難免有人不願提及,但楚凡珺心裏總覺得有疙瘩,在二十一世紀,她向來是把所有的問題都處理的井井有條,而這件事,讓楚凡珺無措起來。心有所思的在窗台前翻著醫書,殊不知這書都被自己給拿反了。忽的望向窗外,竟看得出神了,院子裏的樹木皆是銀裝素裹,不過是幾個時辰,就積了這麼厚的雪。楚凡珺不由的打開了窗,任由雪花飄落進屋子,飄落在他的肩頭,楚凡珺猛然間伸手去接,卻在下一秒就在手心裏漾開了……

原來美麗是那麼的容易破碎的……

“凡珺,外頭這麼大的雪,你怎的在窗前吹風啊?”

“爹,我不冷。您快回屋歇著吧,這會兒天冷,你身子骨不好,就別出來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