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裏學校沒有常青樹,變得枯氣沉沉,滿天枯黃的落葉飄過窗前時我們正在埋頭苦算.誰也忘記了欣賞這淒美的景色,誰也忘記了像個詩人般敏感地抒發著什麼國學什麼愛情什麼青春什麼自由.
兩天後我再次來到了舊黃舊黃的美術室,終於看到了梁丘珩,他正提著畫筆思索著.
"嗨!"我走上前,看到畫板上空空如也,白得空虛.
他轉過頭來:"嗨!"然後繼續思考.
我忽然有一種罪惡感,其實我對間諜騙子還有帶有一定反感度的.可是我發現,我好像在間諜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梁丘珩,你什麼時候長那麼高了的?"
"高嗎?一八三而已."
這樣還不算?"噢對了,最近要上映了."
"我可不喜歡那些電影."
"那你喜歡什麼?"其實我非常佩服自己,畢竟理科生嘛,邏輯思維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一大把的,我在把他步步引入問題中.
文理白癡,我低估他了,他緊皺眉頭,手中畫筆捉得更緊了:"問這個幹什麼?"
後來問題很難繼續,梁丘珩說話躲躲閃閃,像防賊一樣防我,我心想你用得著嗎,我一花季少女還能吃了你啊?!
俞葉成了我的強大後盾,時不時就慫恿我去找梁丘珩,到後來,她也殺去了.不過還是以我正麵出場,她隻是作為跟著我的一個要好的文靜淑女的朋友.
梁丘珩見到我還是躲躲閃閃的,臉上帶著狐疑和防備.
學校裏謠言越傳越猛,沸沸揚揚.說什麼"李汐喜歡梁丘珩","梁丘珩追李汐"之類.連老師看我的眼神都變得不信任.
我覺得很可笑,我終於受關注了啊!終於令人記得我的名字了啊!卻是以這種醜聞的方式.
我想起一句話:不論黑貓還是白貓,捉得到老鼠就是好貓.
那我是否可以換一句話,無論喜聞還是醜聞,能出名就行.
可我不想.
一丁點兒也不.
郭敬明說,所有的學校都是八卦和謠言滋生的沃土.現在"梁李"謠言越傳越有撲天蓋地之勢,他說,蜚短流長按照光的速度傳播著,而且流言在傳播的時候,都像是被核爆炸輻射過一樣,變化出各種醜陋的麵貌.
就像娛樂圈一樣,他們不會管事情的真實性,也不會管別人的痛苦喜悲。我覺得他們純粹是吃飽了撐著,無聊透頂。
班主任開始隔三岔五地找我進行道德教育。不少人眼光裏有種等著看好戲的期待。我覺得特委屈。學校裏操場、湖邊、小道裏藏有大批大批情侶你不去捉,你捉我一愛學習愛祖國愛社會的根本與此事扯不上邊的大好青年?!
我覺得此時我最希望得到俞葉的支持與安慰,可她囉嗦了幾句後竟仍慫恿我一如既往為她暗中牽橋搭線。然而最好的還是她幫我澄清一下,可每次話到嘴邊看到她的表情又咽下了。
事情愈演愈烈,就在俞葉和我去找梁丘珩的我認為很平常的一次,我經曆了幾乎可以讓這個沒見過世麵的自己撕心裂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