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故意氣他。”陸正一眼看穿她的心。
“我怎麼會氣他,是他總惹我生氣。”
“你早該離開他了,我……”
“別亂動,會有點痛,你忍著點。”
順著胳膊肘的視線,楚月正安靜地幫他在傷口上塗著藥水,恬靜柔美,眉目如畫。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傷口傳來麻癢的痛感,他卻感覺這滋味妙不可言,仿佛內心那個痛了很久的傷口也被治愈了一樣。
幫陸正包紮處理完傷口,滿室都是藥水味,有些刺鼻。
楚月合上藥品箱,看著麵前傷痕累累的陸正,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受傷的男人。
那個男人,她的丈夫。那個總是四處沾花惹草惹她生氣的人,她怨他惱他,心裏卻還是放不下他。
“我也該回去了。”
幸福總是那麼短暫,她要走,他總是留不住她的。
“告訴我,當初,他是怎麼得到了你的心。”
心的感覺是自己不能控製的。
自古美人配英雄,大小姐楚月卻一反常態地看上了沒有前途的小混混顧沛海,跌破了各個幫眾的眼鏡。所以說愛情這東西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的心……”
我的心為什麼會被他打動呢?
因為,你們都看到他的不好,我卻能看到他的所有優點。
楚月的思緒紛亂,眼神飄忽向虛空,她忽地回憶起了那些陳年舊事,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時他們都還年輕。
============在下是他們還很年輕的分隔線========
淩波橋上。
“大小姐,在等人嗎?”
明知故問。
“不會是在等我吧?這多不好意思。”
真是自戀。
楚月轉過身,果不其然看到顧沛海那張痞痞的笑臉。
“不是,我在等陸正。”
顧沛海內心不爽,怎麼又是那個姓陸的討厭鬼?
“在這等人多沒勁啊,要不我帶你去個有趣的地方。”
“去哪?”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麵前的男子邋遢不羈,淩亂發絲下那雙眸子卻如黑曜石一樣清澈閃亮。或許,跟著這個人,會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也不一定。
“好啊,我跟你去。”
那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正是百花爭豔時。城郊春風拂麵,綠草茵茵。
青草地上,少年扯著風箏線小跑著,暖陽照在那張牙口大張的笑臉上,燦爛奪目。線的盡頭,那奇形怪狀的風箏在風中慢慢升起,招搖地爬上藍色的天空,沒有賞心悅目,倒像是攻城略地,在一片漂亮的風箏中顯得格格不入。
“看,那裏有隻醜八怪風箏。”
“誰放的風箏啊,醜死了,不要靠近我的蝴蝶。”
“小海哥哥,你的風箏做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好像怪物哦!”
……
“去去去,你們這群小孩子懂什麼,一點欣賞能力都沒有,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一邊玩去。大小姐~大小姐,給你風箏!”
楚月接過線,“你隻是讓我來玩這個?”
真是新鮮的玩意,握著線紮,感覺著這與眾不同的觸感,可是未免太孩子氣。
“對啊!很好玩的,而且這個風箏可是我自己紮的,很好看吧!”
掃過頭頂那個奇葩的風箏,楚月不知道是不是該順著他的話頭誇獎他一下。
一陣強勁的風吹過來~~~~
“那個……風箏,繞起來了。”
顧沛海抬頭,他的寶貝風箏果然不爭氣地和旁邊的小蝴蝶糾纏在了一起。
“醜八怪風箏,快點離開我的蝴蝶。”
旁邊的小胖妞跑過來,急的直跺腳,好像她的小蝴蝶正在飽受侮辱。
“我也想離開啊!可是你看它們兩個!”
顧沛海努力扯著線,可是越弄越糟,上方的兩個風箏明顯越來越恩愛起來,完全沒有要分離的跡象。
“討厭小海哥哥!討厭你!為什麼要拐走我的小蝴蝶!”
“哥哥對你的小蝴蝶沒有意思啊!”承受著小胖妞的捶打攻擊,顧沛海聲嘶力竭地辯解。
其他的小夥伴去家中帶來了剪刀,剪斷了風箏線,繞在一起的風箏相諧墜落。
高空中恣意遊蕩的風箏以為自己無比自由,其實卻受到別人手中線的控製。要想獲得真正地自由,隻有掙脫所有的束縛。可是當線斷了,它得到了卻墜落的結局。這何嚐不是她自己的寫照,她楚月什麼時候能才能得到真正地自由呢?
所有的自由,都需要代價。
楚月想起自己一向嚴苛的父親,他總是教育她:這世上隻分兩種人,一種有利用價值,一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