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多謝你的一番美意,妹妹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姐姐待我這樣好,若此生無以為報,來世必甘效犬馬之勞湧泉相報。“我一臉篤定,堅信我若今生無法報答他人的恩惠,來世必當不遺餘力竭盡所能地償還欠下別人的恩德。“嗬嗬,姐姐這隻是因為咱們有緣,一切都是緣分使然。我想也許命中注定我們會成為一對好姐妹的,所以既然是姐妹之間,那麼又何必去空談回報,還說什麼來生再報?姐姐可不喜歡你這樣恭維我啊!”仿佛我們瞬間打破了本就是陌生人的尷尬,取而代之的是親如手足的姐妹之情。那一刻,我內心甜如蜜糖,宛若我已經看到了那分明可辨的綠光,我的世界從此姹紫嫣紅開遍。“好,一切都聽姐姐的,還是姐姐好哦!”我現在居然可以調皮地和姐姐撒嬌了,怎能說不是一種幸福呢?人世間所謂的幸福並不是一定要那種男女相愛,家庭和睦才能被稱之為幸福。幸福是一種感覺,一種來自於個人內心的詮釋,隻要你覺得幸福,那這便是幸福。沒有什麼固定的模式,也許僅僅是在你渴得不行時,路人施予你一杯白開水,也許僅僅是在你饑餓難忍時贈你一碗家常飯菜,也許僅僅是在你奔波迷路時,有人願意給你指明前行的方向……而那種所謂的膚淺幸福大概就僅限於男歡女愛,纏綿悱惻之中,這是一種狹義的幸福,再或者說單單隻是一種所謂的激情,衝動,眩暈。那種被愛情衝昏了頭的幸福感反而往往來得快,去的也快,根本無法維係長久。世人說什麼“時間越長,愛越瘋狂”不過是當時一口信步說出,卻未經受住時光亙古無情的考驗,到最後剩下的那些有情人簡直所剩無幾。我們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所以想去做專一的情聖簡直是不可能。人心難免是會變化的。這世間,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唯一可能的就是不可能。所以,事實上,越是那種膚淺定義的幸福觀,反而越不容易長久。而我們的姐妹情就不同了,這種手足情深,沒有任何人可以隨隨便便地從中作梗,除非我們各自選擇了去傷害,但這個假設想必你也知道,當然是永不成立的。“你現在才知道啊?嗬嗬,好了,時間不早了,妹妹你快些歇息,早點入夢,我好幫你解開身世之謎。雖然我會竭盡全力去幫你,但今後的路,記住,你還是要一個人孤獨勇敢地走下去的。同時,記住,姐姐會為你推波助瀾,隨時助你一臂之力的。所以,妹妹你要好好過啊!姐姐這就要告辭了,妹妹你要好好保重!”不知為什麼,一向看起來端莊大氣的她也一改方才沉著淡定的口吻,開始用輕快的方式對我說話,我忽然有種錯覺,仿佛這也是一種愛情,一種不同於男女有別的愛情,而是在同性之間尋找到的所謂的“一見鍾情”式的愛情。但等我轉念再仔細去想這個荒謬得不可企及的想法時,連我自己都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給嚇呆了,我的天,難道我要逆天而愛,違背常理?還是自個兒腦袋進水了,再也無法裝進那些超級純粹的事了。拜托,拜托,清醒點兒啊,一定要保持正常啊!難道我這是要開始走向變態的節奏嗎?迅速地,腦袋裏這個愚昧無知外加超乎尋常的想法被我生於此,而止於此了。“好的,好的,姐姐的話我哪兒敢不聽啊!姐姐你也要一路保重哦!”而我也越發放肆起來,言辭之間無不流露出戲侃的意味,但仍顯得乖巧懂事。也許這輩子就沒辦法學會那種特別淑女秀外慧中的優雅的活法,而我僅僅用自個兒霸氣外露的方式瀟灑地生活著,並且自得其樂,怡然自得,從來樂此不疲。說話間,那白衣女子微微淡笑著點點頭,算是對我的默認與讚許,而後就在倏忽之間,待我還未緩過神來,她已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了我的麵前,一切恍若從未發生過一般。隻有我知道,剛剛她告訴我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真實地存在過,比如她對我承諾過的,會為我製造一場幻夢,以及眼前手裏這個鐵證如山的金釵,實實在在地告訴我,這一切都絕對不是一場幻覺那麼簡單而已,它更像是一場奇妙的際遇,而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此後人生的第一個貴人,她的容貌我永遠不會忘記,美麗得仿若人間尤物,傾城絕色。並且我還可以隨時求見她,有什麼事比這還要令人振奮不已呢?並且我們互相稱呼姐妹,早已是姊妹關係,我該是多麼幸運的一個人啊!沒想到人生還有“因禍得福”一說,正如叔父的離開,讓我結識了意外結識了那位神仙姐姐。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人世間的事情果然很難預料,但又好像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一般,來得那樣毫不防備,理所當然。我因為一場不幸——那就是叔父的不告而別,離我而去而絕望不已,但在這心如死灰的時候又偶遇了這樣一位難能可貴的貴人相助,緣分這東西實在是太妙不可言了!今夜就讓我安然入夢吧!請許我一場華麗絢美關於過去的美好夢境,在這夢裏,我一定就可以因此找到蛛絲馬跡了,對不對?我始終麵帶微笑,忘了有多久,我才從那裏打聽到一些微乎其微的傳聞。總之,一切都是猜測臆斷而已,並不能一口咬定夢裏的事實就證據確鑿,無可挑剔,毋庸置疑了。入夢吧!入夢中——在蓬萊仙境中,遠遠可見一片桃花林,枝上花開如火,偶有清風拂過,落英繽紛,飄灑如雨。“紫煙,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隻見眼前這個風姿俊逸,清濯雋朗,長衣及地,水袖輕揚的男子一臉欣喜之色,像是與世長辭前達成所願那般喜笑顏開。“楚哥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看我這不是特意過來看你了嗎?修仙苦不苦,累不累啊?”說話的人膚如白雪。蛾眉婉轉,媚若秋霜,豔似桃李,不說貌似天仙,卻也算得上清麗雅致,沉魚落雁。那風姿卓然的男子,嘴角浮現一抹促狹不及的笑容,撇撇嘴說道:“真是難為你了,隻要看到你,我就算再累也值得,再苦也快樂啊,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楚哥哥,真會說話,紫煙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你看,這是我給你做的香囊,你一個,我一個,從此我們再也不分開,你看可好?”女子開心地把一個縫製完好,滿溢桂花香味的綠色香囊遞給眼前這位男子。“嗯,我們就算是約定好了,誰也不許反悔。”那男子語氣篤定,隨即將身邊女子溫柔地攬入懷中,女子忙不矢地天真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此時二人之間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在肆意滋長。身後,片片桃花瓣次第飄落,連綿不絕,如同雨簾,將二人蜜意柔情的畫麵兀自渲染,彼時一切皆成良辰,一切皆是唯美的背景。眼前視線慢慢見不真切,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雕梁畫棟,瓊樓玉宇之所。水榭亭台,參差屹立,曲院風荷,咫尺畫堂。在那樓閣之上,分明佇立一須發蒼白,仙風道骨的老者,老者似已等候多時,接著便見先前那位叫紫煙的女子匆匆趕到,想必她也是聽人口信,才過來赴約的。見到老者之後,那女子微微頷首,以示禮儀。急忙關切地問道:“老爺爺,你有楚哥哥的消息嗎?他到底怎麼了?”“他,不久前他在練功房不慎走火入魔,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陷入魔道,無法自拔,他用盡最後的意念恢複理智後,百般央求我們給他一個解脫,臨死前,他要我把這個交給你,他還說,還說……”老者一時情難自控,語調低沉,嗓音喑咽。“說什麼,我不相信楚哥哥會死,不會的,他不是說他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嗎?”隻見女子此刻近乎偏執地質問,完全不相信老者口中所言。“他說,這輩子欠你的幸福,來世一定會好好補償給你。讓你原諒他的不辭而別,後半生趕快找個對你好的人嫁了吧!”老者說完,已是淚濕衣襟。並從廣袖中掏出一個綠色桂花味道的香囊,遞給這個女子。女子見到這個香囊後,情緒稍稍穩定下來,看著它足足愣了好幾秒鍾,緊接著,一陣狂笑“哈哈哈,楚哥哥真會開玩笑,我送給你的東西,你又還給我,到底什麼意思啊?難道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嗎?”然後自那女子眼角默默地滑過一行豆大的淚珠,沒想到不一會兒潛藏在她內心深處的悲傷猛地奔湧而出,女子一個人靠著水榭樓台的白玉石柱,緩緩蹲下身來,瑟瑟地抱著自己好一會兒。身邊巍然佇立的老者,一時間也找不出安慰女子的話,臨走前,隻像是自說自話般喃喃低語道:“姑娘,莫要傷心過度,南宮楚隻是暫時消失在這個世間而已,他說過他的魂魄會永遠佑你安寧的,你也是他甘願放棄輪回轉世唯一的牽掛。切莫自尋短見,若是有緣,日後你們興許會在異域裏相見。”不知那女子聽沒聽見,老者轉身倏忽間沒了半點蹤跡。而女子對剛剛那番話似是充耳不聞,她隻隱約聽見老者說有可能會相見,於是心情驀地平靜下來。是啊,在六界中,我如果去冥界的話,就會找到你的,對嗎?我們總會相見的。可是眼前女子依舊蕭然,楚哥哥,上天不能,入地我也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