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鯉湖在蘇州城西側,湖通南北,勾連兩江,雖說秀麗但難免沾上些江湖的味道。
“嗒嗒、嗒嗒……”
馬車一晃一晃的走在青石路上,蘇服一路都沒有說話。珠兒盡管心中疑惑,但也沒多想,隻當是自家小姐想著怎麼對付那詩會,也便在一旁靜靜地抱著琴囊坐著。
車轅上坐著的“車夫”任由鬥笠切出的陰影灑在自己臉上,下半張臉在陽光下是一種耀眼的白皙,紅的妖異的嘴唇掛起一個邪邪的笑容。
“從我出生起還未曾給一個人架過車,你這翻倒是享受。普天之下也就隻有你有這等福氣吧?”
東皇啟駕著馬車穿過喧鬧的人流,心中自語。手上的馬鞭輕輕
終於馬車磨磨蹭蹭的走過柳堤,到了一處湖邊。
湖邊早有一些人在布置,錦緞掛樹,將十裏柳堤一邊入口硬生生圍出了一片開闊的空地。十裏錦幕,豔如繁花,如此手筆也隻有那財力無雙的“渭水趙家”能辦的起。蘇服掀起車簾向外看去,珠兒差點驚得說不出話,蘇服卻隻是淡淡一笑,心底雖有吃驚但卻沒有露在麵上。
馬車載著蘇服走到入口邊有幾個家仆上前要請柬,見到請柬才放馬車進入。進了千鯉湖,蘇服自車簾後露著的半張臉自然吸引了幾個無所事事的公子的目光,然而蘇服的目的不在此處,視線掃了一圈大致看清了詩會的樣子。
有些公子帶著家仆器具,已然開始在草地上落座。關係好的坐在一起,閑談著近些時日的新鮮事,偶爾有些小的爭論,倒也顯得熱鬧。
應邀前來的各家閨秀也是黏在一起低聲嘮著家長裏短,誰家的公子最俊,誰家又建了一處別院……
時不時傳來一陣嬌笑,引得那些少年公子心頭蕩漾,但止於禮節紛紛擺出一副君子樣,慷慨激昂的繼續討論著家國大事。
馬車駛到一處涼亭邊停下了腳步,原因是有兩人擋住了去路,蘇服看去一個翩翩公子站在車前正是趙白江。
“蘇姑娘能來赴會,趙某喜不自勝。”
趙白江一身白衣,麵如冠玉,身材並不健碩,但站在那裏自有一股不動如山的氣勢,與那日在湘女館之時的樣子大不相同。
蘇服在珠兒的攙扶下下了車,施了一禮,青絲側垂竟然讓趙白江一時看的癡了。
東皇啟看到趙白江的目光,罩在陰影中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嘴上的笑容卻是憑空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將馬車趕到了一旁。
蘇服心中暗笑,覺得終於對這個主子做了一點小小的報複,心喜之下對著趙白江笑了一下,竟是比那十裏繁錦都耀眼。
隨後趙白江便帶著蘇服到了一處布置好了的坐席之上,遠處那些公子都是收到邀請但卻不夠資格列位席上的,而現在席上坐著的那些人才是趙白江想要拉攏的人脈。
席上不止有男有女,也有三四十歲穿著文士衫的文人。眾人見趙白江帶著蘇服入場,紛紛將目光轉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