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明信片上的速寫
那時花開,此時溫暖
又寫又演:我的第一次“觸電”
我寫檢察劇
明信片上的速寫
韋曄宋紅冰,生於黃海之濱濱海,混跡於長江岸邊南京,屬馬,愛塗鴉,獲南京藝術學院學士學位後,一不小心,投筆從戎,與火打上交道,幹起了江蘇省消防總隊《火警》雜誌記者職業。再後來,脫下警服,穿上檢察服,啃了個大學法律本本,仍操舊業。現為江蘇省人民檢察院檢察官,供職於《清風苑》雜誌。多年來,文字、漫畫、攝影等小有收獲,比賽、展覽、獲獎、出書、收藏等等樣樣沾點邊。主要著作有《消防漫畫集》、《宋紅冰漫畫集》和新著《在那會兒》(速寫隨筆)。
一
屢屢搬家,宋紅冰一直保存著一摞發黃的明信片。他說,這些都是記憶的財富。
二十多年前,他還是南京藝術學院的學生,外出體驗生活是必修課。第一站,他和多數窮學生一樣,選擇了黃山。
行前,他的畫家姑父建議說,你擅長速寫,可以畫在明信片上,每到一地寄回一張,攢下來就是一筆財富。
宋紅冰從小就喜歡畫畫,愛趴在桌上臨摹“三國”“水滸”人物,對線條、造型的準確把握就是從那時開始的。當美院學生隻把速寫簡單看成一種技法時,他的速寫水平明顯高出一籌。他是用“心”在“寫”。
黃山之行,宋紅冰有些“年少輕狂”,看到哪裏有安全提示,就一定要一口氣走到頭看個究竟。那次體驗生活,他爬遍黃山險峰。
在當時,寄張明信片隻需要4分錢,也沒有郵政編碼。遺憾的是,寄回南京的那些明信片現在都散失了。
二
1988年,臨近畢業,宋紅冰開始了曆時最長的一次遊曆:從敦煌到甘南,再輾轉進九寨溝。臨行前表弟拿出一摞明信片,“除了速寫,更重要的是隨時寄回,給家裏報個平安。”
買好火車票後,宋紅冰兜裏隻剩下300多塊錢,毫無疑問,等待他的將是一場苦旅。為了省下住宿費,他幾乎一路夜行。他選擇乘坐夜間開行的火車,在硬座車廂的座位下草席一鋪,聽著轟隆轟隆的聲響酣然入眠。
即使住旅店,宋紅冰選擇的也是幾元錢一夜的小旅館。10月的蘭州夜裏已經很冷,他常常在睡夢中被凍醒。就在那時,他落下了胃寒的病根。
無疑,第一次西部之行給宋紅冰留下了極其深刻印象。西行的列車比古絲綢之路上的驢啊、駱駝啊快不了多少。車窗外徐徐掠過的風景,在宋紅冰看來,宛如連綿不斷的“動漫”。從《黃土高原風情》、《夕陽戈壁》到最後的《荒漠落日》,這部動漫連續“放”了三天。
三
速寫是快速的記錄。別人記下的往往隻是造型,而宋紅冰的速寫裏卻有感悟。在月牙泉邊,他在他的速寫本上記錄了這樣的心情:
彎彎的月牙,你不在天上,卻落在沙漠中;
清澈的泉水,你不入海裏,卻滯在沙漠中。
一個永不幹枯的泉水,
與一條永不斷流的曆史長河。
在這裏,在敦煌,在這一夜。
……
在敦煌那會兒,宋紅冰看過了如今已不再開放的洞窟,但他還不滿足,硬要爬上窟頂看個究竟,盡管今天看來這行為不太文明。
這哪裏是輕易能實現的?看上去近在眼前,卻隔著好幾個山頭。
當地有這樣的說法:“莫高窟裏大大小小的佛像,經過一代又一代小偷的破壞,幾乎都體無完膚。但老人們說,下過手的小偷,後來都遭了報應,死的死,殘的殘。”帶著這個傳說,宋紅冰終於爬上了窟頂,探出頭一看,嚇一跳,“我當時就在大佛的頭頂上”。
宋紅冰呆了整整一天。
後來在達紮寺,風雪中,速寫本根本無法展開。宋紅冰把明信片攥在手裏“寫”,幾筆完成,手都僵硬了,但心裏熱乎乎的。
有了這樣的體驗,宋紅冰的速寫本裏更多寫的是心情,就不足為奇了。
四
二十多年的旅行,最深刻的記憶還是來自青、甘、川三地藏區。當時,去那裏的隻有探險者,幾乎沒有“遊客”。
帶著5元錢,宋紅冰隻身一人乘夜車從青海翻過祁連山去甘南,鄰座是位藏族大漢。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藏人。“腰間別著刀,一身衣服油光光的。”嚇得宋紅冰都不敢正眼看他,抱著行李,恨不得中途下車。
好在這位藏族大漢提早下車,一場虛驚後,宋紅冰完全沒了睡意。而隨後在熱當壩(川、甘兩省交界小鎮)的經曆,讓他認識到了藏族同胞的熱情、善良。
在這個隻有幾十人的集鎮,宋紅冰一路走、一路畫,竟然忘了時間,錯過了僅有的一班車,隻好硬著頭皮投宿。一位藏族大媽,第一次見到漢人,迎他進房後,拿出青稞酒、酥油糌粑等所有的食物招待他。獻了哈達後,男主人教他騎馬,還教他用牛糞糊牆。宋紅冰囊中羞澀,用鉛筆和卷筆刀作為回報,卻讓這一家人很開心。
離開前,宋紅冰要寄出一張明信片,一路打聽才找到郵電所。說郵電所,其實就是當地老鄉家裏的一間房。老鄉是郵遞員,也是所長。盡管有郵戳,但從未使用過,當地人不寄信,郵電所的功能就是接收救災物資。好心的所長答應,下次去縣裏,一定把明信片捎過去寄出。
二十多年明信片上的記憶,後來就成了《在那會兒》一書的緣起。那時花開,此時溫暖
宋世明這是一本關乎記憶和感動的心靈之書。
一個點、一根線,看似隨意塗鴉,卻是連接了隱秘的內心記憶。一個冬日的午後,藝術學院的一間畫室裏,爐火熊熊,室溫35.8℃, 窗外卻是寒風呼嘯。18歲的女孩兒裸著白皙的身體,舒展在花壇裏。室溫在爬高,爐火將年輕的胴體染得紅紅的、鬆鬆的,姿勢擺得太久了,她不知不覺睡著了。雪在窗外輕輕飄過,鉛筆和橡皮在一張張白紙上輕輕地舞動著。對於那熟睡的模特和羞澀難掩的大一學生來說,這都是人生的第一次麵對麵。多少年後,當年的那位大一新生不經意間打開速寫本時,模特兒那熟睡的神態,又出現了。他將這幅速寫畫命名為《花兒》,那時花開,瞬間芳華。這種感受已經永遠留在了他的記憶深處,如暗香浮動,溫暖又隱秘。
這是一本關乎“行走”的書。你會很驚訝那個人在那會兒竟然走過了這麼多的地方,用線條記錄下了這麼鮮活的、生動的、奇妙的甚至是天真的人和物,情和趣。在八個章節的速寫裏,“行走的人”為我們留下了動人的記憶:藏區雲下聖地拉卜楞寺的經聲如在耳邊,茶馬古道上的納西族古老器樂悠悠回蕩,剛強率性又柔情似水的苗女激情對歌……還有,黃昏落日,太行山上,炊煙嫋嫋;浪漫江南,老街幽巷,小橋流水。書中記錄的那些事,時間跨度有二十多年,是一係列旅遊經曆,是生活中有趣的故事彙編,也是一位畫家手隨心動的觀察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