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哦,活著真好
滿篇精彩人與文
堅忍地前行
活的就是精神
文學享受與享受文學
稚心蒼茫
清醒與迷茫
心靈的呼喚
文學讓我少犯錯誤
我很笨,但我很勤奮
鏡頭裏的世界
跳拉丁舞的檢察官
哦,活著真好
李玲我
一個年近半百卻時常忘記自己年齡的女人,一個從事著極其嚴肅的事業卻時常把喜怒哀樂寫在臉上的“直性子”,一個酷愛文學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公文寫作的“一支筆”,一個告別軍旅走進檢察生涯23個春秋卻開始在網上“衝浪”的基層院副檢察長。
人都是具有多麵性的,我也不會例外。
如果你還是“一頭霧水”的話,就請你點擊全球最大的中文原創作品網“榕樹下”(http://www.rongshu.com),然後搜索“獨上月樓”(我的網名),我寫過的所有文字就會把一個鮮活立體真實的我“送到”你的麵前。
當然,我也害怕你的誤讀。
於是,我想為自己作個詮釋:在共和國檢察官的崗位上,我也許不是最優秀的,但我敢保證我是最努力的一個。
我的《女檢察官手記》
一年前的冬天,我的《女檢察官手記》第一集“勾魂的陷阱”在“榕樹下”網站呱呱墜地。
出乎意料,《手記》“一炮走紅”:編輯部把它列為推薦作品,點擊率迅速攀升到1700多次,還有20多名網友先後給《手記》寫了點評。
一位網友很為我擔憂地說:“為一個事業作注解,是一個繁雜而不討好的過程。一項事業之所以充滿魅力,一是因為它本身的崇高或者重要的價值,二是因為從業人員個人的人格魅力。沒有傳燈人的努力,法治事業如何能薪火相傳?雖然是回望,但對於自己,總是希望能給未來些許個性化的啟示。”
一位網友直言相告:“我認為寫《女檢察官手記》重要的是要寫出真正的職業檢察官形象。檢察官首先是人,而且是有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他們不是法律的化身,卻是法律的執行者和忠實維護者。希望你的手記給人一種美的享受、生活的啟迪和思考。”
還有一位網友的感受讓我受寵若驚:“我是學藝術的,看了以後感覺真像偵探破案的小說,也很佩服你把你的職業與文學結合得這麼好,我喜歡看這樣的手記,除了滿足自己的獵奇愛好之外(見笑了,是不是很庸俗),還能體會到文中所反映的中國現行法律在現實生活裏給我們的啟示。”
意想不到的成功,堅定了我把《手記》寫到底的決心;直接迅捷平等互動式的交流,更讓我體驗到網絡寫作的獨特魅力。
近日,《女檢察官手記》(30集)終於封筆並準備集結出書,而我的心情卻陡然變得沉重起來,就像一個功課平平的學生,在傾盡心智交上試卷之後,卻不知會有一個怎樣的成績在等待自己。於是恐慌,於是忐忑,於是,無法輕鬆。
曾經以為寫作是很個人的事,作品裏有自己的呼吸,有自己的脈搏,有自己的血性,幾乎就是一個文字構建的自己。但後來發現,寫作不是純個性化的欣賞和滿足,因為它不是日記,更何況有人也會把日記當作作品來發表。
當自己的作品變成聲音在天空中、森林裏、草原上鳴叫時,我渴望有白雲的簇擁、群鳥的呼應、鮮花的喝彩;當《女檢察官手記》在“榕樹下”誕生時,我期待著編輯部的推薦、點擊率的飆升和網友們沒有裝飾的點評。
於是我明白,寫作是心聲的釋放,也是一種精神的呼喚。
或許有人要問,你為什麼要寫《女檢察官手記》?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我曾在網上很直白地介紹:我隻是基層院的一個普通女檢察官,從檢20多個春秋,經我辦理、審核和采訪過的案件,不下500件。但真正在我的記憶裏沉澱下來,甚至常常會讓我的思緒無法平靜的,也就是《手記》裏記錄的這二十幾宗案件了。
可是,很久以來,這些案件被封存在心的檔案庫裏,落滿了歲月的塵埃。一個偶然的機緣,因了一些外行朋友的好奇,我打開了心的檔案庫,並徑直走了進去。
呼啦啦,那些案卷裏的人物,竟像串聯好了似的,接二連三地走到我的麵前,他們戰栗著、哭訴著、獰笑著、悲戚著……他們的聲音霎時灌滿了我的心魂。
每當夜幕低垂、喧囂遠去、周遭寧靜的時刻,他們就會排成隊來叩響我的心門。
這時,我知道,我已別無選擇。
於是,我開始寫他們的故事,一個接著一個。
寫作的時候,我有過愛,有過恨,有過迷惘,有過慨歎,有過無奈,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透視。
透視《手記》中記錄的這些案件,不僅有墮落的足印、個體的失敗,不僅有哭泣的眼睛、心碎的回憶,不僅有靈魂的嘶鳴、良心的掙紮,還有這些案件背後的時代變遷、經濟轉軌期的大浪淘沙,更有人性中各種弱點的交織。
犯罪是一種社會現象,典型的犯罪個案就像一麵鏡子,可以折射出法律、道德、愛情、婚姻、人性、心理、世態等等諸多社會問題。
如何讓我們的生存環境遠離犯罪,如何讓更多的人可以擁有美麗人生,漸漸成為《手記》寫作的最終歸宿。
堅守法律的尊嚴,把握理性的原則,執著於對案件背後的社會暗流的拷問,是職業生涯對檢察官的要求。然而,無情未必真豪傑。作為女人,我會有情感的噴薄,會有對失足者的扼腕,更會有平等看待罪犯的人性關懷。
《手記》的案例都是真實的,女檢察官的感受也是真實的,但囿於感性的充沛和文筆的單薄,《手記》可能會不夠深刻,不夠睿智,不夠振聾發聵,但我希望我的《手記》可以起到一個“引子”的作用,把更多的思考留給大家,留給思想更為深刻的社會學家們。
也許,他們可以開出更好的“藥方”:讓我們每天都要麵對的世界,少一些陰暗,多一些光明;少一些眼淚,多一些歡笑;少一些苛刻,多一些關愛;少一些腐爛黴變,多一些欣欣向榮……
有位作家說,除了活著還要問其理由的隻有人類。寫作是鮮活的生命在眼前的黑夜中問路。
那麼,我祈望《女檢察官手記》可以為靈魂的安寧尋找理由,為生存的精彩尋找路徑,哪怕這理由不那麼充分,這路徑過於狹窄。畢竟,我盡力了。
多希望每一天都能這樣開始:迎著朝陽推開窗戶,大海在遠方澎湃,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然後我們會由衷地說:
哦,活著真好!滿篇精彩人與文
趙誌剛檢察官的工作在普通人的眼裏,是很神秘的,因為他(她)們的工作場合、工作對象不為眾人熟知。
在檢察官這個群體中,女檢察官最讓人覺得神秘。即便是我,一個有著近10年從業經驗的職業法製媒體工作者,談到女檢察官,也隻能描述出兩三種形象:要麼是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女公訴人,要麼是嚴謹細致、文質彬彬的女文員,僅此而已。
然而,認識李玲,與她合作抑或說另一種方式的采訪持續了將近一年後,我先前形成的關於女檢察官的單一概念不覺間就變了,她甚至讓我反思:此前10年我對人物的采訪是否都犯了“忽略細節”這一錯誤?
2002年3月,我造訪海澱區人民檢察院,宣傳處的同誌說李玲副檢察長在網上已發表了很多篇《女檢察官手記》,都是她當年辦的案子,並詢問能否在我所供職的雜誌上連載。我隨即在他們的寬帶網上登錄著名的榕樹下網站,找到並大致瀏覽了這些文章,覺得不錯。在應允可以考慮連載後,我被引領進入李玲的辦公室。
整個交談是寒暄性的。講到在雜誌上獨家連載,她並未表現出特別興趣,但也沒有回絕。到我告辭,交談持續了10多分鍾。對她的第一感覺是,說話直白、利落,笑聲亦很爽朗,再者就是她很新潮,這從她對網絡的熟悉約略可以看出來。
後來,我便成了女檢察官係列手記的編輯和第一讀者,手記從今年4月起在我們的雜誌上連載,我們之間的交流也日益頻繁:虛擬的——在網上聊天,探討手記的寫作;現實的——參加她的文友聚會或共同出席會議,近距離地接觸。因了這樣的交往,一個工作生活總是充滿新意的、敢愛敢恨收放自如的女檢察官形象,總是那樣鮮活地展現在我眼前。
李玲最美麗的青春歲月是在軍營裏度過的,她直爽的性格和這一履曆緊密相關。1979年當檢察機關恢複重建時,她毛遂自薦到了海澱區檢察院,從此一幹就是22年。她在檢察機關的經曆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一是在起訴科,她從書記員做起,到助理檢察員、檢察員,出庭支持公訴,經手的500多宗案件成了她觀察社會、思索情理法的原始素材,這些經過曆史檢驗的如山鐵案也造就了李玲雄辯的口才、利落的文筆。第二個階段,李玲從辦案一線到了調研科、研究室、辦公室,她開始擔任中層幹部,任務是起草大量的簡報、信息、調研報告、綜合材料,成為決策層的參謀,為她的出色工作做注腳的是,她被稱為北京檢察係統的“一支筆”。1995年,李玲被提拔為海澱區檢察院副檢察長,分管政治工作,這標誌著她進入了第三個階段,她協助檢察長在北京檢察機關率先進行人事管理製度改革,大量法學專業的學士、碩士、博士被招收進來。今天這些人已經成為海澱區乃至北京市檢察院的骨幹,不少人已擔任業務處長。她還協助領導進行了檢察業務改革的嚐試,取得了不小的成功。
由此,李玲首先是一個成功的女檢察官形象。說她成功,是因為她從最基礎的工作做起,書記員、公訴人、文字工作者、中層領導、副檢察長,可謂一步一個腳印。而在每一個步點中,她是那樣努力地去做,力求完美。這樣的伴著檢察機關發展壯大的成長曆程,就是這位女檢察官的成才史。所走過的旅途,無不灑滿她的汗水。
李玲的辦公室最顯眼的,是那台液晶電腦。單位坐落在中國的“矽穀”中關村,並不是她熟悉網絡的最重要原因——是她的現代感使然。
電腦的上網速度很快。當一直喜愛文學的李玲流連於上海那個著名文學網站“榕樹下”的時候,她覺得有必要對以往的職業生涯作個回顧和總結,並發表於此。於是,那些她曾經送上法庭的犯罪人以材料的形式呈現於她的案頭,經過重新梳理和思索,寫成手記,發到網上。她說,手記的主角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她)們完全可以像我們一樣沐浴在自由的陽光下,然而,他們卻走進了監獄,走上了刑場,有時,僅僅是一念之差,一步走錯。犯罪其實離每一個人都很近很近,也許就是一個轉身的距離。李玲說,她希望大家能從《女檢察官手記》中,了解檢察工作,堅定法治理想;透視犯罪靈魂,堅信公平正義;激發理性思索,追求幸福人生。在我看來,女檢察官手記是一部法製斷代史,它表述的是改革開放至今中國法製走過的路途,隻是,這部法製斷代史是通過一個女檢察官的個性側麵來展現的。
這種沒有功利色彩的寫作在榕樹下網站一直持續著。當《女檢察官手記》寫到第30篇時,我覺得李玲已是一個成功的網絡作家。她創造的這種網絡寫作方式,至少在檢察係統無人可出其右。網絡的互動特點使讀者和作者交流的渠道順暢起來——網絡留言板使網友可以及時對手記予以評判;遇有質疑,李玲還要交代有關背景、寫作意圖和思路。評論、答複、質疑、跟帖,通過作者與讀者的反複博弈,真理、法理、情理越辯越明。這大抵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全新的出版模式,是完全體現與讀者實時互動的網絡出版。
成功的檢察官,成功的網絡作家,這僅僅是她眾多側麵中的兩個。李玲留給我的更深刻印象,是一個情感豐富、仗義爽快的精彩女人。她同情社會的弱者,會把自己的稿費悄悄寄給需要幫助的人。在檢察院上班,她身穿製式服裝,嚴謹莊重;下班了,休息日,她會換上搭配和諧的時尚裝束,綻放燦爛的笑意。和女兒逛商場,一天下來並不感到太累,然後一起到比薩餅店打打牙祭。為放鬆緊張的神經,她有時也會換上漂亮的舞裙,到舞廳飛快地旋轉。當然,她亦有痛苦,當痛苦襲擊她的時候,她用自己特有的堅強抵禦著,不被擊倒。
一個大寫的女人,一個網絡作家,一個成功的檢察官,我始終不能更全麵地描述我眼中的李玲。還是看看她的《女檢察官手記》吧,領略她的為人為文,領略存於她心底的正義和女人天生的那份慈悲之心。堅忍地前行
徐蘇林
我屬猴,1968年生。早已過而立之年,正在趕往不惑之年的途中。回眸自己曾經從事和奮鬥的十幾年文字生活,我所就讀過的幾所大學和工作的崗位給了我無窮的知識和力量,我在孜孜求學、激情工作、勤奮寫作,成為一個文化人的過程中,找到了生活的歸宿和生命的意義。作為一名作家,文字是我工作的主要工具,也是我工作的對象,基於對美麗的方塊字的喜愛,讀書是我的喜愛,寫書是我證實自己生命存在的一段記錄。近些年來,在別人不願坐或不想坐的“冷板凳”上,我認認真真地沉下去,陸陸續續寫了一些文字,在不知不覺中,竟妄自相信自己有著這方麵的寫作“才能”,於是乎,仿佛有一種力量推著自己往前走,執著地筆耕不輟,在日積月累中,自然比別人多了一些成果。
寫作的突破點,或者說自己的興奮點來源於對社會問題的關注,來源於作為知識分子的使命感,來源於對同類的熱愛,來源於對生命的終極關懷。無論作為一名學生,還是教師、學者,抑或是司法工作者,對社會問題的關注始終沒有改變,為社會進步欣喜歡呼,也深深地為社會進步中存在的諸多問題擔憂。例如,很長一個時期來對中國城市化進程的腐敗問題、犯罪問題的關注,特別是對未成年人犯罪、女性犯罪、高智商犯罪問題的關注,我以為從社會學的角度、以文學的視角來研究這些問題顯然不夠。考究某一類群體犯罪的原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原因很多也很複雜,但在我看來,最主要的一是愛欲,二是物欲。兩種欲望的失控,便使那些意誌薄弱者墜入無底的深淵。
於是,就有了我的《欲望之罪》、《玫瑰淚》、《刀尖上的舞者》等一係列作品。我用紀實的手法,剖析了各類罪犯走向淪落的心路曆程,願世人以淪落的同類為鑒,用合乎道德、法律的方式嗬護、創造美麗快樂的生活。
寫作是痛苦而又充滿愉悅的事情。煩躁時我在夜空下數星星,黑暗卻給我心靈的寧靜。當寫完某一樣東西的時候,也有微微的成就感,實在是沒有出息的表現。我的寫作猶如業餘木匠,種田之餘,打造木器,是木總要朽的,沒有想讓它成為古董。漢字是美麗的,即便是簡單到一畫,也使人看出平衡美來。當一個個的漢字被種植到我喜愛的故事裏,大約是我生活中最美麗、最溫馨、最充實的時刻。其實,很多故事來源於真實的生活,可能不是自己的生活,我覺得自己是個故事的傳承者,我的作用就是把這個或那個故事講出來。寫作是一種體驗,心力和智力並用,頭頂仿佛是開了一片天。
張愛玲說,生命是一席華美的袍,上麵爬滿了虱子。人生的愜意與尷尬著實令我激動。於是我寫了一篇篇關於愛情、親情和人性的故事,有了把尷尬、突破、超越、激憤和抑製等人性裸裎的欲望,通過一雙拙眼參悟人生。
伴隨著中國社會的不斷進步,我本人也在重重過關與考驗中備受煎熬與折騰。光榮與喜悅、迷茫與痛苦、失望與新生伴隨我度過了艱難歲月,在戰勝自己的同時,也磨練了心誌和性情。在徘徊、困苦的過程中,時間給了我最好的獎勵和慰藉;在無法排解的日子裏,我從容、激情地專注於寫作,以一個學人的無奈和抗爭考量著這個社會,等待著更大的考驗和公正的結局。通過寫書我銘記著自己的這段曆史,記下在此過程中曾給我激勵、關懷、指點和幫助的善良的人們。當然,我也想借作品的出版記住那些曾經嫉妒、舉報、陷害和欺騙我們的“小人”們,我痛恨他們,但也感激他們,因為是他們給了我成熟和經驗。
我感激在北京的日子裏壓力不斷、艱難重重而有尊嚴的生活。得力於這種支持和壓力,我在文學創作與學術研究的道路上邁出了堅實的腳步。如果我真的還有希望,如果我希望的東西確實有光明,那麼黑夜就不僅僅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且,對光明的希望就一定會產生更大的光明,在人生的征途中,我得學會很多書本上所沒有的東西,我得學會給自己適當地放鬆和愉快,我還得繼續尋找光明。活的就是精神
王江王江,女,文學碩士,四川省作協會員。四川師範大學文學學士、中國古代文學研究與古籍整理專業碩士,畢業後執教於四川師範大學中文係。1991年調入四川省人民檢察院,曾任《檢察日報》駐川記者、《四川檢察》雜誌副主編、副主任,宣傳處副處長。
自1979年開始發表作品以來,與人合作及自己單獨創作發表電影、電視文學劇本、小說、報告文學、紀實文學、新聞作品、學術論文等約200餘萬字。其中較有影響的作品有:報告文學《紅色警戒線》(與施放等合作,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出版)、電影劇本《風流千古》(與王沛合作,1980年由峨嵋電影製片廠拍攝);電影劇本《陳子昂與武則天》(與王沛合作,1981年《紅岩》雜誌第三期發表);電視劇《南行記》(與王沛、張魯、繼湘合作,中央電視台與四川電視台1990年合拍,1992年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四川國際電視節金熊貓獎、飛天獎、中央電視台優秀節目展播獎等10餘項大獎);電視連續劇《驚濤拍岸》(中央一套、八套曾兩次播出,四川電視台黃金時間播出。1999年榮獲全國檢察機關精神文明金鼎獎優秀電視劇獎);四集紀實電視連續劇《燦爛的流星》(擔任編劇、導演,中央一套播出,全國檢察機關精神文明金鼎獎)。另有小說、報告文學、紀實文學作品、論文等多次獲獎。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認真,最大的缺點是記性不好。但是37年前的一副對聯,我卻至今記得十分清晰。上聯是“廟小神靈大”,下聯是“池淺王八多”,橫批是“砸爛閻王殿”。
那是1966年夏天,當我從學校跑回家時,驚訝地看見四川省文聯機關的朱漆大門已經被墨汁潑成了黑色,省文聯和幾大協會的牌子已經不在,代替它們的是那副頂天立地、觸目驚心的對聯。我呆呆地站在那裏,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就是在那兩扇已經被潑黑被砸爛的朱漆大門裏,曾經有過我那麼美好的童年的夢……
我的父母都曾在四川省文聯工作。父親曾任記者、編輯,後來從事專業文藝創作;母親從事資料工作。
四川省文聯機關位於成都市布後街2號,那是一個至少占地數畝的古民居大院,裏麵亭台樓閣、花榭回廊和各種各樣的名貴花木、珍奇山石真讓人感到如入仙境。再加上“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每周一次的文藝講座和電影晚會,至今在我的同齡人中記憶猶新。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人們成天到晚談的都是文學藝術,孩子們耳熟能詳,比在課堂上學習要自然多了。更何況,我的母親是一個極其聰穎賢惠,十分重視家教的女性,她為我們創造了非常好的學習環境與生活環境。我記得,我閱讀的第一個電影文學劇本是《風雪大別山》,那時候,我上小學一年級。後來,讀得較多的文學作品是王願堅和茹誌鵑等革命作家的短篇小說。他們作品中所描寫的美好的人性和人情都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這也是母親培育我們的審美取向。但是,善良的願望並不能改變曆史的命運,盡管父親很有才華而且很敬業,但我在母親美麗的慈愛的臉龐後麵,仍常常能感受到生活的沉重,他們那一代文人其實是很壓抑的。這種壓抑發展到“文革”爆發,省文聯被徹底“砸爛”,即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在生活最為艱辛的時刻,我們一家子在一起曾有過一種約定,今後都不要再從事文藝和寫作。但“文革”結束,當我們兄弟姊妹從不同的地方都考上大學又回到父母身邊時,卻不約而同地又產生了寫作的願望。那時候,我在四川師範大學中文係讀本科,弟弟王沛在四川大學曆史係讀本科,我們每周六從學校回到家裏,便坐在一起商量寫點什麼,後來便有了論文《“五四”時期的瞿秋白》、短篇小說《秋去冬來》、《表姐》、《春天的詩箋》等作品的發表。再後來,我們又商量著寫電影。那是1979年春天,科學的春天和文學的春天雖然都已到來,但畢竟多數人還是心有餘悸,敏感題材不便涉及。我們商量的結果是寫一部曆史題材的電影,而且是曆史上的愛情故事,於是我們選擇了曆史上著名的陸遊與唐琬的愛情悲劇,目的是為了表現反封建的主題,同時,故事本身又很美——一種淒涼的令人扼腕歎息的美。該劇被峨嵋電影製片廠拍攝並在全國放映。這之後,寫作似乎又不由分說成了我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緊接著,我們又創作發表了電影文學劇本《陳子昂與武則天》、《曆史,請你回答》等作品。父親盡管對我們的每一篇作品總是很挑剔,但他也感到我們是肯定要在寫作這條路上走下去了,於是感歎“後生可畏”。不過需要說明的,凡是我與弟弟合作的作品,當然都是我占便宜。他的才氣是我無法與之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