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申訴案後的微妙(3 / 3)

省委常委們的學習活動很快就在報紙電視上宣傳了,這個訊息迅速被各地的領導們接收到了,而高院的領導則非常高興,他不但知道了常委們學習的訊息,而且古書記對他們表揚的信息他也收到了。

既然有了這樣好的結果,省高院開始對戴斌申訴的案件進入了審理階段,對有些證據開始進行重新核實,包括調取以前未入卷的戴斌從省城銀行取五萬元後存入那張李有成的卡補回的記錄等等。

在這期間,不但戴斌和李建國十分的著急,林燕妮也十分的關注和著急,她真心的希望戴斌能早日放出來,不管怎麼樣,兩個人畢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就是當年戴斌被雙規期間,林燕妮也為戴斌的事情多方奔走。這天林燕妮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回老單位省紀委去了一趟,找了老領導省紀委副書記張海想打聽打聽情況,這時候她才知道,現在關鍵環節就是在冷冰的身上,高院和省紀委溝通過幾次,高院經過研討和調查,傾向性意見也比較明確,那就是對戴斌改判,但是在改判之前,都想知道冷冰的意思,但是誰也不便向冷冰征詢這個意思。高院不敢,紀委也不願意,因為冷冰現在不是省紀委書記了,你要是去問,那就很顯而易見把當時案件的查辦和冷冰個人聯係在一起,這是非常錯誤的一種認識,所以一直就拖在這裏。

林燕妮從省紀委回來之後,思考再三,決定還是要為戴斌出力,就算是上輩子欠他的,也算是為了兒子。林燕妮後來知道了,自己下派到畔山新區當副區長的事情是父親繞著彎子找到了冷冰的老領導,所以冷書記才對自己特殊照顧,這次她決定再找找父親,讓父親用老關係說說話。

林山見女兒找他這件事情,林山心裏不禁哀歎一聲,看來,女兒雖然和戴斌離婚了,但這心裏始終沒有放下他,真不知道這對女兒是好事還是壞事。林山雖然有點老關係,但事情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人家,他心裏是不願意的,但是女兒那副心急的樣子又讓他不忍,想想還是要出這個頭,自己也老了,能為她做點事情就做點事情吧,不過他這次算是對林燕妮把話挑明了,對林燕妮說:“你既然這麼關心他,你為他做的事情要讓他知道,看他能不能在你麵前悔改,要是能悔改的話,我看你們還是在一起吧!”

林燕妮沒有吱聲,她這時候就想能讓戴斌早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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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林山這個電話不知道打的是多餘還是不多餘,省委副書記冷冰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其實早就有了,那就是按照法律來,複雜的法律問題不去過問它,要尊重專業,這也是他在古書記身上學到的理念,但冷冰無法表這個態,他不能表這個態,一旦表了態就會對高院依法作出判決產生影響,而且也讓人聯想自己對過去自己主抓的工作依然很在乎,不容別人否定,這在黨內對自己的政治聲望很不好。對冷冰這樣一位省委副書記來說,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戴斌這件事隻要他心裏明白不是古書記針對他做什麼文章他也就放在一邊了,但他這麼想,底下的人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裏能清楚了。這也是一種官場生態,下麵的人不討個子醜寅卯來,不敢做決定。

接到老上級打來的電話,冷冰明白了意思,嗬嗬一笑,連忙在電話裏解釋自己並沒有對這件事情介意什麼,隻要高法按法律辦,自己不會有什麼意見的。老領導在電話裏哈哈大笑說:“冷書記啊,你以為是從前啊,下級和上級吵架的都有,現在下麵都喜歡估摸上級的心思,摸清方向,你知道為什麼有時候領導要開會要發表講話啊,你不講,下麵不知道你什麼意思,越不在正式場合說的比正式場合說的還有用。”冷冰笑著說:“老領導離休在家還與時俱進,哪天去北京開會的時候我要上門好好再接受您老的教育。”老領導說:“你就別瞎拍了,這件事情你得放點風出去,我那個老兄弟給他女兒哭的沒辦法了。”

冷冰放下電話,心裏覺得有些堵著慌,這是什麼事啊,過去的事情拿出來折騰,我不提意見就罷了,還非要我表態不提意見才行,看來不想幹涉司法還不行,這法治建設真是任重道遠啊。沒辦法,冷冰想了個主意,讓秘書把前段日子政法委編發的一期簡報找來,他記得上麵有關於高法就戴斌案件召開研討會的消息。

領導看過沒批示的簡報一般都擺在一邊了,秘書找了半天才找到,於是有些納悶的送來了,但他可不敢問為什麼。冷冰看著簡報,拿起桌上的筆,在簡報上寫:閱,高法的做法不錯,法律理論成果要緊密聯係司法實踐。落款日期,冷冰猶豫了一下,寫在省委常委們參加法律講座的那天,而不是今天。簽完之後,冷冰看著自己的批示笑著搖搖頭,丟在了桌麵上一個剛看完的文件夾上,那個文件夾等會秘書會拿走整理的。

冷冰在簡報上的這一批示,很快就反饋到了省委政法委宋之傑和省高院領導那裏,宋之傑看了以後嗬嗬一笑,知道這事成了。高院領導更是高興啊,如撥開雲霧見青天,這下來就好辦了,立刻把審判監督庭的庭長叫來了,提了一些指示,讓他抓緊時間辦。

省高院對戴斌申訴的案件從原審法院上提到高院再審,這也是因為案件的特殊性,同時也因為案件的特殊性,沒有公開審理,戴斌也沒有出庭,一切都是王律師代理了。庭審之後,合議庭進行了研究,認為原審法院在采納檢方意見認定戴斌受賄的判決上沒有原則性錯誤,但沒有綜合考慮受賄的手段;受賄的次數;受賄犯罪造成的後果;受賄人的主觀惡性和犯罪後的表現去量刑,沒有體現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且戴斌本人自首行為的認定值得商榷,綜合以上情況,合議庭的意見是戴斌受賄罪成立,鑒於戴斌本人在接受紀委調查時能夠主動交代問題,受賄主觀惡意不強,在紀委調查前已將賄款進行捐贈等情況,對戴斌應從輕和減輕處罰,對戴斌進行改判為有期徒刑五年。

合議庭將此結果上報給了省高院審判委員會,在主持召開審判委員會之前,高院領導專程到省委政法委就合議庭審理結果進行了彙報,宋之傑指示,一是要嚴格依法辦案;二是要適當保密,防止清水市腐敗案的其他被告人效仿也提起訴訟造成壓力;三是要積極進行溝通,不要形成網絡或者新聞輿論。四是要做好原審法院和原起訴檢察院的工作,不要認為進行了改判就是否定了他們原來的工作,原審法院成功審理了清水市腐敗案件是做出了貢獻的,戴斌的個案有其特殊性,不能否定全盤。

審判委員會經過研究,基本同意了合議庭的審理結果,也就意味著戴斌的命運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王律師被省高院領導召見,對合議庭審理結果向王律師進行了吹風,然後要求王律師就此案情況適當進行保密,不得以此案的改判在外替自己做宣傳。聽到這個結果,王律師十分的高興,他立刻答應了,他知道法院有法院的難處,自己即使答應不做宣傳,但這事既然發生了就會有人知道,而且時間一長,又有誰來管這事呢,自己想說不還是照說嘛。當然,現在肯定不能說,讓法院知道了,以後自己律師這行飯就難吃了。

沒等王律師和李建國到東湖監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戴斌,戴斌已經在東湖監獄見到了省裏來的人。

這天戴斌正如往常一般準備去副業隊勞動區勞動,但被管教民警叫住了,把他帶到了會見室。他進門一看,兩個不認識的人在那裏等著他,一位副監獄長也在那裏。戴斌進來之後,副監獄長就把管教民警帶出了會見室,讓這兩個男人單獨和戴斌談話。

兩個男人都是省高院的,其中一名估計是領導,他開口說明了來的目的,說的也很直白,審判監督廳已經對戴斌的案件進行了審理,擇日將宣判,他們來的目的就是在宣判前和戴斌本人談一談,一是原審定性不存在錯誤,量刑上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這一次如果改判,也是本著法律寬嚴相濟,治病救人的原則對戴斌網開一麵,這一點戴斌本人要認識到,對再審結果放棄上訴的權利,今後不得以此案提起申訴。二是如果改判從輕,戴斌不得接受任何媒體采訪,對此一切保持緘默。

這兩條要求一聽完,戴斌心裏立刻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天啊,成功了,這是法院來談條件的,隻要能出去,管他什麼條件。戴斌連連地點頭同意,表示一定按照要求辦。

戴斌點頭之後,那位法院的領導點點頭,這事也就口頭約定,沒辦法成文的,他來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怎麼改判,他沒告訴戴斌,但他相信戴斌心裏也有數了。

戴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分監區的,一路上他不斷地掐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感讓自己保持清醒,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但他心裏還是有一些小小的結,改判的結果到底是什麼呢,到底是幾年,自己還要坐多長時間牢。

回到號房,戴斌今天也不去勞動了,就在那裏瞎想著,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惆悵,一會兒又擔心,是不是自己做夢。

晚上,勞動的犯人一回來,戴斌就抑製不住自己的高興,他要和別人分享,他立刻找個機會偷偷地告訴了侯小華。侯小華心裏替戴斌十分的高興,但又有些索然,因為畢竟和戴斌患難與共,戴斌要是馬上就放出去了,自己在這裏還有兩年可就孤獨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法院和監獄通了氣,戴斌第二天沒去勞動就被中隊長留了下來。中隊長告訴戴斌,馬上就把他調到另外一個地方,監獄讓他在那裏等判決,也就是出監隊。戴斌一聽,這就明白了,自己馬上就要出獄了,簡直幸福得要死,他再三詢問確定之後,就緊咬住自己的牙關,防止自己叫出來。中隊長問他昨天法院來人的事情有沒有對別的犯人說,戴斌老老實實地對中隊長說告訴了侯小華,中隊長說那你就別說了,包括到出監隊去,侯小華那裏我會打招呼讓他別說的。監獄怕戴斌的申訴成功會在犯人之間引起示範作用,引起犯人的心理波動,一切還是悄悄的比較好,馬上就讓戴斌收拾自己的東西,轉到出監隊關押,對其他犯人則說戴斌調到別的分監區服刑了。

戴斌有些神不守舍的回到號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很多東西他都不準備要了,他留了下來托管教民警送給侯小華,在這個監獄裏,他對侯小華還是有著特殊的感情的。他看看號房裏空著的其他犯人的床鋪,多想留下來,等他們勞動回來和他們打個招呼,真到走的這一天,真的有些傷感和惜別,在監獄裏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戴斌知道很多犯人本質都不是壞人,隻不過在這裏接受懲罰而已,他們也是人。戴斌把自己櫃子裏的香煙拿了出來,在號房每個床鋪上放了一包,算是作為臨別的禮物,他也隻有以此方式告別了。他必須遵守監獄對他的要求,不能話別了。

7

為了要幫助即將刑滿離開監獄的服刑人員解決心理障礙,教會他們自我調適、解除心理壓力的方法,監獄裏設了專門的出監隊,配備了專門的人員幫助他們調適心理,首先,要通過各種渠道讓服刑人員盡快熟悉所回歸社區的情況,幫助服刑人員設計回歸社會的步驟,通過會見、通信,盡早消除與家人、親友的感情隔閡,幫助犯人樹立自強、自尊、自信心理,完善回歸社會的情感準備,消除情感障礙。剛從牢裏放出來的人普遍有一種習慣,有人喊名字,不自覺的就會答“到”,看人的眼光都和正常人不一樣,這種軀體感覺時間長了一點自會消失,但長時間服刑的人員在心理調適上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了使要出監的服刑人員心理狀態輕鬆一些,出監隊對服刑人員的管理相對就比較寬鬆了,半天勞動,半天學習。勞動不再是頂崗頂位下任務標準的勞動,一般都是一些從事搞衛生等零星勞動,晚上時間組織犯人自由活動,看看電視或組織一些文化娛樂活動,掌握外界的信息,讓他們的心情逐漸輕鬆開朗起來,懷著較好的心緒離獄返鄉。

一般離釋放期為三個月的時候,就開始接受離監教育了,進入出監隊,東湖監獄自己規定的一般是一個月,戴斌到底有多少刑期這時也說不清楚,但估計隻要一判決也就是離開監獄的日子了。

剛進出監隊,管教民警就找戴斌談心了,當然都是一些公式化的談話,戴斌不是很感興趣,但與在第十分監區相比,可以看電視報紙的時間多了,戴斌如同海綿一般大量接收著外界的信息。這大半年,和老殘隊相比,在第十分監區接收外界信息太少了,馬上就有可能出獄,不了解外麵的情況怎麼行。

戴斌離開了第十分監區,侯小華沒能正式的和戴斌告別,侯小華十分的難過,按照他心裏的想象,兩個人至少要抱頭痛哭一回,方顯得兩個人在監獄裏的患難情誼。接過戴斌托管教民警轉交的物品,知道戴斌心裏是有著自己這個朋友的,心裏也好過不少,心裏默默期望,戴斌出獄之後,能夠給自己寫信,兩個人至少能夠保持著聯係。

戴斌和侯小華這兩個人,在監獄這個特殊的地方,因為彼此都有些文化的底子,正巧在入監隊遇上,相互之間彼此從開始相互利用到並肩與其他犯人“戰鬥”,兩個人的友誼算是一步步的在升華,也算是戴斌的監獄生活中值得回憶和紀念的一部分。

戴斌幾天之後就開始適應了出監隊的生活,但在等待新的判決下來的時候,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他的麵前,給誰寫信,讓誰來接自己?是林燕妮和兒子,還是薛小雲,或者兩者都不是,就叫李建國來接自己?

監獄犯人一直有一種迷信,也是一種傳統,或者說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願景,那就是出獄之前一般叫家人送進來裏裏外外的新衣服,監獄裏所有的生活用品和東西都不要帶出去。那麼該叫誰來呢?戴斌心裏這時候十分的複雜,叫林燕妮來,現在是名不正,言不順,叫兒子來,兒子還在上學,戴斌雖然十分想見兒子,但是不想耽誤兒子的學業,更不想在出獄之後,自己無處落腳的落魄樣子落在兒子的眼裏,這點麵子,戴斌是要為自己保留的。如果林燕妮和兒子一起來,讓林燕妮臨時安排自己,戴斌又覺得傷了自己作為男人的自尊。

如果寫信給薛小雲來接自己的話,這就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了,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就是在兌現自己當初答應薛小雲等自己的承諾,那麼後麵的事情就很顯然易見了,自己就要和她在一起了。

一想到這裏,戴斌身上不由得冒出一陣陣心火起來,他似乎又想起薛小雲在興奮時的媚樣,這也是個現實的問題,出獄之後自己的生理即將得到釋放,而林燕妮現在似乎並不是個適合的對象,她已是前妻。把這個理由也列入考慮的理由之一,也不能純粹說戴斌精蟲上腦在考慮問題,這也是現實的,離開女人這麼幾年,正常的男人都會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渴望,而且對戴斌而言,如果出獄找個妓女來解決這個問題,這讓他會更加的感覺到自己的落魄。

而且對於薛小雲來說,戴斌覺得自己還是欠了她的,畢竟她在外麵等了自己這些年,自己出去要是不給她一個交代,無論如何是從良心上說不出去的。

李建國已經幫自己夠多的了,一是不想再麻煩他,二也是出於麵子,戴斌想自己出去之後,專門的感謝李建國,而不是讓李建國接自己出去為自己接風在前。而且人到四十多了,雖然自己已經坐牢了,他也不想跟在李建國後麵混,沾著朋友的光,心裏是不自在的。這個時候的戴斌心裏還想著自己出去要好好想辦法做生意,讓自己闖出點樣子來,讓別人不看輕自己,他骨子裏還是有些自傲的。

這個問題這幾天始終纏繞著戴斌,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這裏沒有侯小華,他沒有可以商量心事的人,他隻能看著別的犯人。每一個犯人都不一樣,有的是寫信給兒女,有的是寫信給父母,有的是寫信給兄弟姐妹,都沒有與自己類似的情況可以參照一下。

這時候,在省城的林燕妮已經知道了即將判決的新結果,世情就是這樣,隻要上麵領導的問題解決了,下麵就好辦,反正都已經決定的事情,透露出去也就是個順水人情,林燕妮很容易就打聽到了。她一方麵為戴斌感到高興,一方麵心裏也有些彷徨,戴斌要出獄了,自己何去何從?從未想到過戴斌會提前這麼長時間從監獄裏出來,林燕妮對自己和戴斌的問題還沒有一個成熟的想法,究竟自己和戴斌複合不複合,林燕妮自己心理上並沒有答案,她有很多種理由,但始終做不了決定,女人或許就是這樣。

她考慮的太多,為了兒子,她想和戴斌複合,但自己要去主動接戴斌,這個麵子上又過不去,而若是要托哥哥去接戴斌,那也是變相的自己在低頭。而且她也知道,那個狐狸精薛小雲和監獄裏的戴斌還有些藕斷絲連,上次去東湖監獄就看見這個狐狸精了,要自己去爭,林燕妮覺得自己太掉價了。

林燕妮覺得最好的結局就是戴斌出來之後安定下來,主動找自己認錯,或者通過自己的父親或者自己哥哥或者他的姐姐轉彎,甚至,林燕妮有一點小小的浪漫憧憬,戴斌能夠在道歉之後,自己冷他一冷,然後他像戀愛一樣追求自己,自己到時候給他一個台階再便宜他。

對,就這樣,林燕妮決定自己不去接戴斌,要給戴斌一個考驗,要是他出來去找那個狐狸精,就證明這死東西心裏根本就沒自己,那和他還有什麼說的。

林燕妮的心思這個時候宛如戀愛中的女人一樣,左右彷徨著。

戴斌的好朋友李建國必須要離開了,他在S省的朋友已經來了多次電話,讓他務必趕過去,有個合作夥伴在等著他,他本來是想等著戴斌出獄之後為戴斌接風,好好喝上幾杯來個一醉方休,也是對自己完成這個看上去不可能的任務的一種慶祝。

人家催得緊,他也沒辦法。據說這個合作夥伴在S省是有些後台的,對未來的生意是很有幫助的,不去不好,這邊的事情已經基本塵埃落定,李建國心想自己留下也不需要幫什麼忙的了,於是就把王律師的律師費付掉,剩下的事情就托付給王律師。

在臨行前,李建國再次來到東湖監獄,在會見室裏,李建國告訴了自己馬上要去S省的原因。戴斌於是感到有一點點失落,李建國為自己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和心血,至於錢,李建國並沒有提起過,但戴斌心裏有數。戴斌很想出獄後就立刻好好感謝一下李建國,但人家現在畢竟是商人,好的合作夥伴一旦失去就不容易再找到,他也不好強留。再說隻要出去了,人自由了,天南海北都方便的很。

李建國正式向戴斌提出,讓他出獄後和自己一起幹,關於這,戴斌早就有了想法,他是不會去的,李建國有本錢,自己目前除了以前的一點關係,什麼都沒有,自己拿什麼和他一起幹,說白了,就是跟在他後麵混,這樣自己如何能夠平等的和李建國相處,不若各自發展各自的,即使自己隻能混口飯吃,至少和朋友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所以,戴斌考慮都沒考慮就婉拒了李建國的好意。

李建國也明白戴斌的性格,也不強求,於是就問戴斌誰來接他出獄。麵對好朋友,戴斌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把自己一直沒下定決心的事情告訴了李建國,也希望李建國能幫他出出主意。

李建國搖搖頭說:“戴斌,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四十多歲的人了,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