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被人像垃圾一樣丟棄,因為從小到大她一直被視為是一袋垃圾,沒有生命,不會哭不會笑,沒有感覺,即便是被爸爸利用,替妹妹嫁人,被別人殺掉,也不會哭一聲怨一句。
她就是這樣的人啊。
她現在終於有了可以喜怒哀樂的權利,麵對著這一切,她想哭,害怕的想去表達,在手術台上時看著麻醉劑注射進自己的皮膚,讓她輕易的想到,會不會就這麼醒不過來了,沒有痛苦,不會害怕,隻剩一片黑暗。
然後所有人知道了她的死訊,沒人哀傷,沒人難過。
就是因為這樣的害怕,讓她選擇了提早離開。
她說,她不想讓他再失去什麼,她欠顧寒的欠顧家的。
她從不想想自己,那麼多人欠她的,她為什麼不去埋怨呢?
這個人怎麼這樣傻?
顧寒眼中熱熱的,他不停地抬起眼睛仰望窗外,窗外大雨滂沱,聲聲打在他心上。
心結打開,繁錦雖還是懨懨的,但顧寒知道她不會再輕易離開。
顧寒去洗澡,繁錦洗他被雨水打透了的衣服,從衣兜裏翻到一張紙一根筆。
好像就是剛剛的他在樓下一直想寫的。
打開被雨水粘在一起的便利紙,上麵的字被雨水浸染,黑色的筆跡像是被虛化了一般,根本看不清楚。
辨別了半天,委實看不清,她剛下放下紙,顧寒就從浴室出來了,恰巧看到她拿著便利紙。
"哦,我要去洗洗你的衣服。"同居了這麼久,幾日不見,她卻客氣了。
顧寒擦著頭發一笑,從她身後抱住她,她一驚,拿著衣服不動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淡淡說,"我給你打電話,知道你在躲著我,就想托人帶給你一張紙條,可是雨太大了,寫了就被衝掉,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說不出話,忽然想到他剛才在樓下,握著水洗一樣的筆,雨水一遍遍的衝掉他的字,他卻依舊執著,任憑雨水灌進他的衣服。
"怎麼啦。"顧寒的聲音將她扯出回想。
她淡淡一笑,"沒什麼。"
洗好衣服,回到房間,顧寒早就躺在床上快睡著了,狹小的屋中。燈光照在他的側臉,那縷光,就像愛過的時光一般明媚艱辛。光影讓他整個人毛茸茸的,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投影,繁錦歪歪頭,那個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的,在保育院的門口,一晃,居然這麼多年過去了。
那些曾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都變成了羽毛,驀然發現,他和她一樣,都在努力用那些辛苦換來的羽毛織成一對翅膀。
他們都曾那麼辛苦。
她將衣服晾在衣架上,坐回床上收拾衣服,房間不大,隻有一張床,一把椅子。
收拾好了東西,繁錦翻了翻手機,這才看到下午炎櫻給自己發過短信:顧寒去找你了,等你回來,我非殺了你不!
她看著手機屏幕,會心一笑。
這麼多年,還好有她和陸橋。要不然那兩年裏她不知自己該怎麼過。唉,想起陸橋,又是一樁糟心事。算了,現在人在葡萄牙,至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