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心虛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我聽到顧淮的話根本就來不及再考慮什麼，隻知道我離開了桑雪就會幫你，就像兩年前，你一直好好的，可我回來了，接二連三的事就發生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她把下唇咬得發白，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一閃一閃，顫顫巍巍，怎麼也不敢掉下來。
都是因為她，對啊，這兩年裏的煎熬，兩年裏的愧疚，兩年裏日複一日的折磨就這麼被她輕而易舉否定了，她到底想沒想過，她難道還不明白他愛的人一直是她？她到底有沒有心。
＂你不必覺得愧疚，桑雪是我姐，即便沒有這事，我知道我也遲早會被我爸抓走救她，我的出生就是為了她，我的利用價值還沒結束。＂她還在說，每一句話都淡淡的，像是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無所謂。
＂夠了！＂顧寒打斷她，她被驚到，茫然無措的抬起頭，眼眶裏的淚珠不停的翻湧。
眸子裏淚光點點，那麼的無措，那麼淒涼，揉碎了顧寒的心，他又氣又委屈卻又止不住心裏油然而生的對她的憐惜，＂蘇繁錦，我問你，我們到底算什麼？我又是你的什麼？你打算什麼時候不再覺得愧疚？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讓你擺脫你爸？又為什麼憑借他們一席簡單的對話就要否定我的能力？你知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抓住你，你經曆過那麼多統統都是因為我！你還要折磨我多少個兩年？＂
他越說越酸楚，看著她豆大的淚珠紛至遝來，他忽然覺得手足無措，他拚命吸了吸鼻子，走到她麵前，＂那些話是顧淮故意讓你聽到的，他想用你來打壓我。＂
＂我們在一起了，什麼事就要一起麵對，不管你是誰，能不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都是我的。＂
他說著抱住她，她的頭抵在他的肩膀，這讓她嗚咽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他的心裏變得更加酸澀。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兩年前的，那之後的，還有一個月以前的，她的離開好像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她本就擔心她不能為他帶來些什麼，原本還是有些希望的，至少還會堅持，可一場死亡將她的所有執著生生打壓，因為有了陸橋給她的支持她再次回歸，小心翼翼接近了他，原本隻想看看他好不好，沒想到還是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之後種種，誰也無法再停下。可偏巧，顧淮的設計讓她聽到了那樣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故讓她不得不清醒的考慮後果，最終選擇了離開。
她看上去那麼偉大，在這樣的事情麵前超然物外，冷靜的讓陸橋幫忙，和他分手，冷靜的找到桑雪，一個人麵對危險性極高的手術，術後的反應，到葡萄牙之後的生活，全部都是一個人。
可剛才，她平靜的說他們該結束了，那個時候，他沒有生氣，而是忽然明白，她一直在害怕，害怕那些事再次上演，害怕他會因為她沒有利用價值而丟棄，她一直都在害怕。
在他麵前，在上官麵前她表現出絕對的老道，好像是這些事無外乎就是這樣，沒什麼值得辛酸，值得痛苦的。
可她不知道她的眼淚，顫抖的聲音，都在泄露著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