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連夜查到了她的地址就匆忙訂了機票趕過來,幸好遇上一對夫婦退訂機票,不然在這種旅遊季,根本不可能當天就買到機票。
也沒帶什麼行李就趕了過來,他就是想趕快知道她好還是不好。
他現在看到了。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看到了她的樣子,她的樣子並不好。
她站在那,瘦瘦的肩膀,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
眼睛裏蓄著淚水,他看著她努力的想忍下去,卻又做不到。
視線交彙在一起,他看著她,所有的傷心,所有的惱怒似乎統統消失殆盡。
她眼中的淚光,看著自己的神情似乎都在煎熬著他的心。
雙手掙紮了幾下,卻被他抱得更緊。
她聽到他哽咽的聲音,在耳邊沙啞而小心的說,"對不起。"
他還在想見到她之後他會怎麼怨她,怎麼責怪她為什麼這樣的不顧及他,走的這樣徹底。
可是,所有的委屈,責怪,埋怨似乎都被拋在了腦後,輕而易舉的統統傾注在了這三個字上,簡單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亦愣住,似乎是被他的道歉惹到了她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一時間,委屈和所有的情緒一股腦湧進她的神經。碩大的話淚珠不由分說掉了下來。
繁錦領著他上樓,一進門,其他的室友同時將視線射向二人。
一個帥氣英俊的男人在大雨裏等待著一個沉默異常的中國女孩兒。
獵奇的趣味忽然濃重了。
繁錦被看的臉有些熱,這畢竟是女生公寓,自己忽然帶來一個陌生男人,總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剛要開口,顧寒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用葡語說明我是這個女孩兒的男朋友,匆忙到了葡萄牙,還未找到合適的地方住,希望大家見諒。
說完拉著繁錦就進屋。
進了房間,繁錦給他拿毛巾,倒水又問他吃不吃飯,問他累不累,裏裏外外忙活著,搶著說話,又裝出早已熟悉這裏生活的樣子。
顧寒站在門口,看著她忙活,眼睛始終盯著她,一句話不說。
她不知還該做些什麼,他的目光始終跟隨著自己,索性她放棄了偽裝,停了下來。
坐到床邊,目光看著白色的牆壁,她吸吸鼻子,
"我去醫院看桑雪時聽到了些事情,原來顧淮一直是你的對手,我知道了顧淮的野心,桑雪的作用,聽到之後,我不知該做些什麼,隻是不想讓你再失去什麼了,我欠你的,欠顧家的,桑雪可以幫你,可她要死了,我必須讓她活下去。"
"所以你就做了她的供體?你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繁錦點點頭,抿了抿嘴唇,"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過就是再死一次,況且這樣也值得。"
她的聲線輕若遊絲,淡淡地說著心底的想法,話語飄散在小小的空間裏。
他們曾經經曆過生死,經曆過美好,彼此需要,在這個時候她卻自暴自棄,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不想讓他再經曆煎。
她抬起頭對著他,卻不敢看他,垂下睫毛,"對不起,我們之間的事其實早就該畫上句號了,是我不肯放下,即便死過一次但還是想靠著心底一點點的希冀試圖靠近你,我不是桑雪大敵當前也可以拚個你死我活,我沒有能力那麼做,能做的就是把那些虛無縹緲的還給你。"
顧寒拿著水杯的手指被握的青白,失盡了血色,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忍著,聲音還是顫抖,"虛無縹緲?原來我給你的隻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陸橋呢?你是在用他逼我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