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邈,你不要難過。能陪你一程,已是我此生之幸!”女子臉上依舊是那樣平和溫暖的笑意,她想了想,搖搖頭道:“隻是,你太過寵我,才,才會招致天下的怨言。答應我,不要再這樣寵溺我們的昱兒了,就讓他做個閑散王爺吧!不要他,再像你我這般辛苦,答應我,你一定要答應我!”紫筠用盡全身力氣,一再懇求道。
孩子的名字早在懷胎之時,他們便已想好。若是男孩便叫慕容昱,若是女孩便叫慕容紫。
“我答應你,紫筠,我答應你!等你好了,我們一起教孩子,一起看著他長大。”慕容邈已然落淚。這一世,除了父皇去世時,他雙眼紅腫;今日,麵對自己最愛之人即將凋零,他卻毫無辦法,此生他再無淚可流。
“好!”女子強作笑顏,用微弱的聲音應道。那雙向來神采奕奕的雙眸,此時緩緩閉上了。許久,慕容邈緊緊的將紫筠抱在心口,直到她的身體漸漸冷卻。他想呐喊,想哭,卻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眼眶紅了,卻沒有了淚水。
之後的三個月內,慕容邈不理朝政,不問世事。他默默的坐在紫筠的寢殿,撫摸著她用過的一碗一筷,那把她平日常彈的七弦琴,那盆她最愛的鬱金香,還有,還有空氣中彌漫的,經久不變的藥香。
一件件拾起那些她曾經穿過的衣服,除了紫色,仿佛再沒有別的顏色,亦如她一直不曾變的為人處事;那些他親手為她戴上的簪花,首飾,那些訴說著他們往事的湯藥,詩詞,三個月,他為她守靈,獨自與她長談。仿佛,她從不曾離去!
三個月後,慕容邈下詔,賜封慕容昱為寧王,即日遷往寧王府,由紫筠生前的貼身侍女以笙代為撫養,未得他的詔令,永遠不得進宮覲見。
“皇上,娘娘屍骨未寒,您為何就要如此對待小皇子?”以笙含淚跪倒在地。
之前,她的為人處事便處處受到紫筠潛移默化的影響。紫筠為人善良,對待下人更是寬厚慈愛。紫筠死後,她本想以死殉主,卻被慕容邈製止。
“若非他克死了他母親,紫筠怎會離朕而去!”提起那個名字,慕容邈便不能自已,怒喝道。
“皇上!”劉公公眼見慕容邈這幾月來已瘦了大半,不敢深勸,亦歎息道。
“怎麼,你們還敢抗旨不成?快把他抱走,省得朕看得心煩!”慕容邈拍案而起,恰在這時,以笙臂彎裏的嬰兒竟大哭起來,他更是心煩的揮手。
“走吧,以笙姑娘若是真的感念皇後娘娘的大恩,以後,就好好善待七皇子吧!”劉公公送以笙一行出宮,囑咐道。
殿門外,慕容邈望著遠處漸行漸遠的一行人影,心裏默念道:“紫筠,但願你是對的!”
經此之後,再也沒有人再敢提起紫筠生前的隻言片語,甚至是她的名字,一旦提起便激起慕容邈的勃然大怒。而慕容昱也從此備受朝堂內外的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