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衡宛想,她一意孤行的嫁給拂霑,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獨自倚在鳳鸞宮殿前的雕欄上,手裏抱著一摞紙卷,目光直直的看向鳳鸞宮的大門,一坐便是幾個時辰。

祈回進來時,瞧見的便是衡宛突然大放異彩的眼眸,卻在看清楚來人時一瞬間灰暗了下去。

她在這裏等拂霑,已經兩天兩夜了,她坐在這裏,等著、望著、盼著,可是那個人,始終是沒有出現。

“小六。”祈回滑動椅子慢慢的靠近她,麵色平靜溫潤,氣度風範絲毫沒有因為腿疾而損失半分。

衡宛臉色有幾分白,她看著祈回扯了扯嘴角笑了:“二哥。”

祈回點點頭,歎口氣道:“二哥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拂霑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聞言,衡宛的眼裏泛起水霧,她眨了眨眼,淚水直接掉下來,砸在手裏的紙上,暈開一大片的痕跡:“二哥,他不要我了,他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

吸了吸鼻子,將手裏打濕的紙張捧起,帶著哭腔的聲音似有無限苦澀:“二哥,拂霑心裏根本沒有我,他從來都沒有放下過五姐,他心裏一直愛著五姐。”

清風刮落了衡宛手裏厚厚的一摞紙,慢慢的飄灑了一地,祈回低下頭,看著那一封封字跡工整漂亮的信,瞳眸猛的一縮,這一大堆的信,滿滿當當寫的都是對挽薑的思念和牽掛,裏麵凝著寫信人數不清的悲喜笑淚和道不出口的情思憂戚。

他認得,這紙上的字跡,是拂霑的。

衡宛淒惶的看著一地的書信,笑的悲涼:“他每日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出來,也不會多和我說一句話,更不會陪我聊天,我原以為他是在潛心修煉,沒想到,沒想到他卻是躲在房間裏對著無數的白紙訴說著他對五姐的思念,二哥,夫妻間本是要坦誠相待,可他卻是絲毫沒有將我當作他的妻,做什麼也不會和我商量,我該怎麼辦?”

一張張單薄的紙,一份份濃稠的情,一筆筆相思浸染,一滴滴淚痕未消。

祈回抬起眼,眸子變成無盡的黑:“小六,有些事,隻適合藏在心裏,誰也不能說,有些人,隻能夠遠遠觀望,強求便是錯。當初你執意要嫁他為妻,是心甘情願,現在你被他傷透了心,是...”

“是咎由自取。”衡宛搶過祈回的話,哭花了臉:“二哥,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誰都懂,能真正做到的卻沒有幾個。我明知道他心裏住的人不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他,說到底,是我爭強好勝不服輸罷了,我想著,以後萬萬年年都是我陪在他身邊,他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

“可是我輸了,我可以年複一年的等著他,我可以一輩子守著他,可是他卻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留給我,他給自己的心上了把鎖,我進不去,他出不來。”

祈回歎息的搖搖頭,眼裏的黑凝成了流動的苦汁:“小六,拂霑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你再多給他些時間吧,他想清楚了自然會來找你。”

“二哥,五姐呢?”衡宛點點頭,拿出秀帕擦拭了一下紅腫的眼睛,聲音啞啞的問道。

看著衡宛蹲下身去撿那散落一地的信,祈回擰起眉,有些無奈:“小五去了西極天。這些信莫要留著了,早些燒了吧。”留著隻會徒增難過。

“不。這些信是我從拂霑那裏偷出來的,我就是想著,等他發現了自己的信不見了,就該來尋我了,他就算是不在意我,也不會不在意這些信的。”衡宛收拾好一地的信,牽強的笑道。

陷在情網裏的人,哪裏還有半分清醒的神智。

芸芸眾生,多得是相思苦離別淚,古往今來,多少人堪不透生死,多少人堪不透情愛。

九重天的眾人早已經各自趕往四海八荒幫忙,這一次天璣柱的倒塌,仙界損失慘重,傷亡無數,四海八荒慘象連連。

“陛下,仙界的仙兵已經全數派往四海八荒,若是這個時候魔妖兩界來襲,仙界怕是...”司戰仙君方正嚴肅的臉上聚滿憂思,俯身朝著天帝沉聲說道,話裏行間無不是對現在九重天的狀況擔心。

天帝正在案桌後麵批改折子,聞言手中的朱筆一頓,白紙上頓時沾上一滴紅墨:“將看守天河的仙兵暫時調過來駐守南天門,防止魔界偷襲,司戰,懷衣上仙回來了讓他即刻過來一趟。”

司戰仙君點頭,應道:“懷衣閣囊括九州六界各方訊息,除了神界,世上怕是沒有懷衣閣查不出的事情,懷衣上仙親自查找天璣柱倒塌的原因,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