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悄悄地躲進山的那頭,柴房裏的寒氣越來越重,被關了一天的兩個人已是又餓又冷。兩人輪番拍打著門,故意造出很大的響動,來提醒他們柴房裏還有被關著的人。
“都瞎嚷嚷什麼呀!尚書大人審你們來了。”
一盞燈籠的火光照亮了整間柴房,處在黑暗處久了的晚瑩與王思韻被突然的亮光迷了眼睛,用手遮擋著認清來人。
前頭身穿皂服的家丁提著燈籠上有“尚書府”的字樣,後頭跟著兩名提著棍棒的。
“走啊,尚書大人日理萬機,哪有那閑功夫等著你們磨磨蹭蹭,快點!”兩根一人高的木棍蹭著兩人的小腿處,逐趕著快要虛脫的兩人。
“見了你們尚書大人以前,你們自己算計著對我們做過的不好,到時候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都成這樣,還敢囂張。要不是呂管家吩咐照應你們,隻怕就不是這麼客氣了。”提燈籠的那位語氣頑劣。
“快點。”持棍棒的那二人也隨聲附和。
尚書府的書房內,燈火如晝,一身淡紫袍的夏以衡正襟坐在太師椅上,被突然推開的門驚了一下,便見呂居領著兩名家丁押著窮書生打扮的王思韻和小廝扮相的晚瑩。
“呂居,怎麼回事?”夏以衡放下手中的書籍,喝聲問道。
“老爺,這兩個奸猾冒稱您的朋友。”呂居指著被家丁反背著手押著的晚瑩二人。
夏以衡由太師椅上起身,踱步走來。
王思韻見夏以衡步步逼近,頭低得越低。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他捏著王思韻的下顎,慢慢迫使她抬起頭來。
迷離的眼神對上滿臉的憤恨,王思韻眼角的淚痕若隱若現,夏以衡臉上多了一絲驚愕。
“他們留給本王審問就可以了,你退吧!”夏以衡放開了手,站直了身子。
“是!老爺。”呂居恭敬道。
“走吧。”呂居招呼兩個家丁。
呂居等人離去之後,夏以衡將書房的門反鎖上:“思韻,你怎麼會來到北都,你爹知道嗎?”
“你到底是認出我來了。”王思韻驚喜地迎上前去。
“誰讓你到尚書府來的?馬上離開!”夏以衡淩厲地苛責道。
“你說什麼?你讓我離開。”王思韻停止了接近他的步伐,
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尚書府豈是你該來的地方。就當我從來不認識你。”夏以衡竟然說出這樣負心的話。
“四年了,你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王思韻眼中的涼意讓人看著心疼。
“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誓言。”夏以衡冷漠地走到太師椅前,神情若然地坐了下來。
“尚書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可是記得在蕭關臨離別時大人親口說讓她等你三年,你定不負她。”在旁的晚瑩看清夏以衡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這位是誰?這樣牙尖嘴俐。”夏以衡惱羞成怒。
“五皇子,十天前我們才見過麵。”晚瑩伸手揭去頭套。
“尉遲晚瑩,你和思韻…”
“我道尚書大人是個值得敬重的好官,卻不知道你原是人麵獸心的混蛋。幸好我讓思韻先探探你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