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看著無限遠處,“不過你喜歡我爸爸的錢。”
她笑。
他低頭盯著她。
“說錯了。”她很認真地點頭,“我是喜歡所有的錢,包括但不僅限於你爸爸的。”
他冷笑一聲,目光如利刃,看這樣子,沒動手已經是他最大的風度了:“拜托你不要再以任何形式巧妙地出現在我的人生裏!”
夏小青無可奈何地看著他,苦笑道:“大哥!咱倆現在到底是誰在糾纏不休?”
一陣沉默。
他衝她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問:“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隻要我不找你,你絕對不會找我?”
“隻要你不覺得我是在找你,我就不是在找你。”事實如此,但這話聽著就別扭,哪怕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他搖著頭低聲說:“不管你處於什麼目的接近我爸爸,請記住一點,他現在年紀大了,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讓他傷心的事!”
夏小青的心再一次向下沉,目送他離開。
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反正從第二天開始,玄逸便不見了蹤影,劉安國的秘書陸子辰和她漸漸熟絡起來。
說是十五天,實際用了二十多天,最終結果出來了,對禁止流通和納入管製的化學品、以及含有某些成分的藥物做了明文規定,劉安國希望通過這樣的手段,遏製越來越難以管控的零星製毒犯罪,理論上可行,但實行效果要等施行一段時間才可見分曉。
文件的內容和辛文沐提供的材料大同小異,但因為沒有在會議上發言,聚會上的相互吹捧自然也沒他什麼事,就這麼看,辛文沐其實挺可憐的,好像跟誰相處,都不順利。
在學校校長和同事眼裏,他是不肯轉圜的老頑固;在妻子眼裏,他是讓人掉眼淚的夏小青症候群患者;在同行眼裏,他是個沉默寡言孤高冷傲的怪人;在弟子眼裏,他是個不苟言笑難以接近的嚴師。
夏小青知道,他其實隻是個活得有原則的善良男人。
看著他孤零零坐在靠窗的桌前默默吃著盤子裏的東西,夏小青輕輕歎氣。
“辛主任,不舒服嗎?”她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問。
“沒事。”他抬頭微笑,眼看看向不遠處正東張西望的陸子辰,“這小夥子人挺不錯的。”
“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夏小青笑,“嫂子人挺好的,就別看這人家小夥子流口水了。”
辛文沐笑了,輕歎一聲,問道:“我聽安校長說,你有去斯坦福的機會,但放棄了。”
“我不知道安校長還兼任廣播站長。”她回答。
“為什麼不去?”他問。
她低笑,沒有吭聲。
“為了玄逸吧?”辛文沐慨然一笑。
她哭笑不得,這才安生幾天,那家夥就是那麼讓人討厭,光是聽到名字都覺得難受。
“你是這麼好的女孩兒。”辛文沐輕輕地閉上眼睛,“那家夥不知道是嗎?”
她有些無奈,淺笑道:“不是那樣的。”
辛文沐認定了,看她否認,更是充滿憐憫地看著她。
“別擔心。”辛文沐說,“劉警官說包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