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青不會知道,自己的反常舉動讓辛文沐和玄逸都很擔心。
她從餐廳出來之後,辛文沐便給玄逸打了電話。
玄逸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看著被一大堆文件淹沒的她,連抬頭看自己一眼的時間都沒有,隻覺好笑,無意中瞥過去,在她桌上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藝珊的照片怎麼會在這兒?”他拿起了那份表格。
“你認識她嗎?”夏小青放下手中的筆,這些是主動申請接受藥物臨床試驗的誌願者。
“是。”玄逸將表格放下。
說起這個誌願者,之前她的印象就特別深,第一次見麵就跪在地上了,不是要錢,隻是希望得到“免費治療”。夏小青認真地和她講了臨床試驗和治療之間的區別,可她好像沒聽懂,一口咬定要簽協議。
這個女孩兒和之前的誌願者不一樣,所以她猶豫了兩天,可那女孩兒一直不死心站在門口,暈倒在了大門口。
“帶我去見她。”玄逸聲音不大,但力度十足,從椅子上將她拉起來就往外走。
從沒見過他這樣激動,夏小青心裏胡亂猜著這個叫藝珊的女孩兒和他的關係,被他塞進車裏,摸不著頭腦,看著他把車子開進往學校附屬醫院的路,便小聲地說:“我的試驗還沒有開始臨床階段。”
否則也不會那麼有空。
他用極快的速度在正前方的路口掉頭,往城外去。
路上半個小時,他神色凝重,一言不發,氣氛降到了冰點。
夏小青想,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應該跳車逃出去。
車子很快到了兩人度蜜月的酒店,夏小青心裏抽了一下,有些緊張地看了他一眼,但他並沒有任何反應,加足馬力從酒店門前的大路上疾馳而過,不過幾分鍾,就遠遠地將阿修的酒店甩在了後麵。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幾分鍾之後,車子停在了沙灘大排檔前麵。
夏小青又一次見到了阿修的送貨師傅,玄逸的朋友,他正係著那條永遠都髒兮兮的圍裙忙裏忙外,生意不錯,拿出來的桌子都坐滿了人,世界真是小。
叫什麼名字來著?她都想不起來了。
“在車上等我。”玄逸氣衝衝地解開安全帶,跳下車去,用力甩上車門。
男人之間的交流一旦簡單粗暴,結果不難預料就是流血衝突,但那人很平靜,任由玄逸在他麵前罵人,就是不說話,隻顧埋頭抽煙。
照現在的情況看,那藝珊、玄逸還有這個老板應該是三角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的那種,她倒是見過玄隊長全情投入的暴怒,不過久違了。
她想著想著,心就跟著痛了起來,喝了一口從南華桌上順來的酸梅汁,完全沒放過糖,酸掉牙!
拉開車門走下去,玄逸終於罵完了,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抽煙。
“林小姐。”他扔掉煙頭,主動和夏小青打招呼。
這家夥昂藏七尺,渾身的肌肉,卻死死地困在了這個無比尷尬的微笑裏,夏小青忽然就想起“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俗語來,也一下子就明白了玄逸為什麼生氣。
“我不管你什麼情況。”玄逸怒道,“明天就把藝珊送到醫院裏去,錢的事用不著你擔心!你當自己白白認識我這個有錢人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