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我見同科室的劉大夫愁眉不展,便問他何事不開心?他歎著:“我家小妹下崗,最近又找了一個工作。”“這是好事。”“那工作叫‘婚托’。”“什麼叫‘婚托’?”“就是為婚介所做‘托子’,專門欺騙那些前去征婚的老實男人,收入與婚介所四六分成。”我驚問:“你妹妹叫什麼名字?”“劉小芳。”“研究生畢業?”“才高中畢業,你見過她?”“沒!”我搖搖頭,險些暈倒。
升華的情感
許曉楠
樹影婆娑的黃昏,軒一個人漫步在遼闊的田野上,望著那被夕陽染紅的楊樹林,看著池塘中那被夕陽映得波光粼粼的池水,淚,在她的臉上晶瑩得墜落了。含著的,含著的那滴滴的淚水,使軒又想起了媽媽,想起小時候母親帶著自己在楊樹林裏捉迷藏,在池塘邊嬉戲……那時的母親,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她又來到了媽媽最喜歡的梅樹下,梅樹上麵沒有那燦燦的梅花,甚至連那延伸開的樹枝也一樣沒有生氣,母親的叮嚀在這時似乎也模糊了,她拚命地喊著。撕心裂肺地重複著,大哭著“媽媽——媽媽——你在哪,你在哪?”
哭泣似乎使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抱著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梅樹,漸漸地睡著了。她睡得那麼安穩,似乎這是她離開母親這段時間睡得最安穩的,沉睡中她又夢見了母親,夢見了母親離開的那一幕……
在三年前,母親查出了胃病,很嚴重。整天聽著家人關於病的議論,軒既膩煩,又覺得與己無關,她整天沉浸在醉生夢死之中。母親日夜為生活操勞,下崗後本就不多的保險金,是母親維持全家生計的唯一來源。再加上軒這個不學無術的孩子讓媽操心,眼看著媽媽的額頭上白發在增加,皺紋也加深了。媽媽老得似乎很快,而她的胃病也在逐漸地加重著。由於家裏沒錢,無法給媽媽治病,多少個痛苦的夜晚,母親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用被角堵住嘴很怕自己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打擾了家人。可是有誰知道,媽媽這時多麼希望軒能過來陪陪自己,哪怕隻是幾分鍾也好啊。在這最孤獨的時刻,她多想享受一下兒女帶來的溫暖和快樂啊。但是她沒能享受得到,直到去年秋天,母親再也不會嘮嘮叨叨地煩軒了,軒再也不用與母親無休止地爭吵了,因為母親的胃病已經延誤了一年,病情惡化,已經到了無藥可醫的程度了。這年的冬天,軒覺得比任何一個冬天都冷。冬天的一個午後,軒聽到了家人說不行了不行了的聲音——她知道,她永遠失去了那個嘮嘮叨叨的母親。忽然,她產生了一個很強烈的願望,她飛快地向醫院跑去,她要見媽媽最後一麵。但是,等她跑到醫院,媽媽已經被一條白色的長布單蓋住了。她不甘心,她要見媽媽最後一麵。她慢慢地掀起白布,看著母親那張十分熟悉的臉,她哭了,幾年來第一次流下了懺悔的眼淚。軒低下頭輕輕撫摸著母親毫無知覺的雙手,在母親的額頭上深深刻下一個女兒的吻。正當她要站起來的時候,她發現母親手中好像捏著一件什麼東西。她輕輕地抽出那東西,是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女兒,媽媽相信你會來的,雖然媽走的時候沒能見到你,但媽會永遠陪著你,媽這一生沒錢沒勢,不能給你帶來什麼榮華富貴,但媽這一生活得問心無愧。記住孩子,不要追求生活的奢華,要學會奮鬥學會奉獻,無論挫折還是失敗都要勇敢麵對現實,永不低頭……看著看著淚水從軒的臉上滴落下來,灑在母親的臉上。軒掏出手絹輕輕擦幹滴在母親臉上的淚水,她傷心欲絕,懷裏緊緊摟著母親留下的那張紙條站了起來。這一站軒好像長大了幾歲,明白了許多……
眼淚又一次湧上了軒的臉,她醒了,她從這個噩夢中走出來,她感覺到了有一束亮亮的光線從窗外射進來,使得她睜不開眼睛,她聞到了一陣香氣。猛地,她睜開眼,庭院中母親最喜歡的梅花竟然全然盛開,那樣的燦爛。軒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幸福地叫著:“媽媽!……媽……”
軒欣然地笑了,這是母親離去後的第一次笑。她祈禱著,她要讓這春天裏盛開的梅花變為美好的永恒。一股力量仿佛湧遍了她的全身。
站起來,你就是風景
朱曉霞
芪離開我的時候,我是真真地覺得萬念俱灰了。那一天正下著小雨,站台上的我失魂落魄地站著,仿佛身上憑空多了個玻璃殼從頭罩到腳,身邊喧鬧的人群是另一個世界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