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微微一笑,接過酒喝了幾口,果真身子暖和了許多,道:“小時候讀《木蘭詩》,總是一知半解的,如今到了關山,倒還真能體會到'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古人被貶謫時往往會創出千古名詩,像咱們這樣的,也隻有對著古詩品讀品讀罷了。”簫劍說道。

看著空中的皓月,這讓顏墨想起了曾經蘇傾畫彈得一曲《關山月》,如今這琴音仍在耳畔回蕩,在關山,反而管弦嘔啞難為聽,這世界上顏墨再也找不出一個人如蘇傾畫這般了。

“簫劍,你給我背一背李白的關山月吧。”顏墨拿出幹糧啃了一口。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歎息未應閑。”簫劍看著空中的月亮,飽含著深情念道。

“頌得好!”顏墨誇讚到,如今也隻有這樣才能排解心中苦悶了。

“待那條河道挖好,洪水消減,那麼咱們也可以回家了。”簫劍說道。

“我總覺得不妥,若是修渠引流,不過是水量減了一點點罷了,該衝的還是會衝。”顏墨說道,對於這兒的洪水,可謂是用盡了方法。

突然,顏墨似乎想起了什麼,欣喜地對著簫劍說道:“秦國時修了一個名為都江堰的水利工程,你可知道?”

“這我當然知道,那都江堰造福了一方百姓,使成都平原成為了天府之國。隻是這兒地形險峻,況且山洪下來總是越過西邊的那片高地,借著高地才有這般水勢,在這兒修築簡直就是浪費。”簫劍說道,認為顏墨的方法不可取。岷江是平坦的,而這兒地勢險峻,根本就不適合建大壩。

對於關山的防洪,以往來此防洪的將士,總是在下遊沒日沒夜地搬著沙袋,築起高牆,卻從來沒在上遊做手腳,一切都得循其根源。

“不如我們去上遊看看。”顏墨征求簫劍的意見,若是上遊有了發現,那便是造福一方百姓的絕佳工程了。

簫劍對此很驚訝,說道:“你瘋了吧,若是中遊防線崩塌,山洪不知什麼時候又來了,你這樣鋌而走險簡直就是不要命啊!且不說被淹死,哪怕你會水性,在這寒冷地帶也會被凍死!”

顏墨不以為然,說道:“為了一方百姓,那又如何,若是成了,換來的便是千百年的安定。”

簫劍知道顏墨這個固執的脾氣,一旦決定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出個名堂來,自己的好兄弟如此,自己也應當如此,道:“行,我陪你去!”

“不行,你得留在這裏,萬一一會兒山洪下來,也還是要人指揮的。”顏墨說道,與其說是為了讓簫劍指揮,不如說是為了讓簫劍安全。

簫劍本就和顏墨同甘共苦,怎麼會讓他一個人去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呢?說道:“這裏能指揮什麼,不過是衝垮哪兒堵哪兒,前去危險,還是我與你同行,彼此有個照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