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畫腦子裏一片漿糊,恍惚間驀地聽的閼氏一聲驚呼:“那簪子不是傾畫妹妹的麼?”
傾畫立即反駁道:“不是臣婦的”傾畫目光轉下,仔細辨認了一下簪子,頓時大驚失色,臉又白了幾分,“怎麼會……”
可汗臉色已經暗沉如水,當下立即讓人取出簪子,拿去給傾畫好好辨認。
傾畫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了,倒是一旁的純曦連忙跪地求饒說道,“這簪子早些日子就被奴婢給弄丟了……”
“這邊才出事,你就說你們王妃的簪子弄丟了,哪那麼湊巧之事,你真當可汗那般好糊弄不成!”閼氏打斷純曦,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我說傾畫妹妹,雖然近日胡妃妹妹是胡鬧了些,但也體恤她剛失了兒子,難免精神不太好,行為舉止有些失妥,可你也不至於心狠至廝,直接送了她的命啊!可憐胡妃妹妹年紀輕輕便早早去了……”
閼氏一聲接著一聲的哭訴,端的是一副姐妹情深,怒斥那奸詐之人。傾畫也想為自己辯解,可胡姬來找自己,胡姬送了命,自己卻毫發無損。這種種條件因素證據都指向自己。自己已經是百口莫辯了。
可汗已經怒不可言,卻一直隱忍未發。潛意識裏麵,他也覺得這裏麵有些不對勁,更何況傾畫手無縛雞之力,怎會如此精準的殺了胡姬呢!隻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能看出,這刺中胡姬的簪子,沒有幾分功力之人是不可能投的這麼精準的。
閼氏見可汗明明怒不可言卻仍舊無動於衷,便知光憑一個愛妃一個兒子是撼不動顏墨傾畫如今的地位的。對於手握重兵又出征在外的臣子而言,若是聽聞自己妻兒被囚禁,造成軍心不穩就得不償失了,可汗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過錯。可憐自古多情女子總錯付,為何投身帝王家。閼氏暗暗扯了扯唇角,帝王總是無情的。既然是自己這把火燒的還不夠,那不妨就再燒旺一點好了。
閼氏又去安撫可汗,“可汗莫要太難過,想必傾畫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怕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見了胡妃妹妹的不妥舉止,以為要加害傾畫妹妹,才有了此般舉動。”
“胡妃妹妹與傾畫妹妹無冤無仇,臣妾相信傾畫妹妹定然不是有心的!傾畫妹妹也才添了嬌兒,肯定是能體諒胡妃為人母的心情的,隻可惜臣妾身子不爭氣,不能為可汗添個一兒半女……不然,不然也能替可汗緩解緩解今日苦悶憂愁……”閼氏安撫著,自己卻先啜泣起來。可閼氏
越安撫,可汗臉色越難看。
無冤無仇,傾畫為何要殺害胡姬,即便是胡姬真的冒犯了她,也不至死。可是若是聯想到前些日子可汗才失了兒子……失了兒子緊接著又失了女人,這意味著什麼?
這又是在警示著什麼?
傾畫身邊卻有不少武藝高強的能人。若真如閼氏所言,憑傾畫的心性定然是做不處這種事的。那是誰呢?
擁有權利,又有如此縝密的心思——領兵在外的異性王,顏墨。
是了,這是他的府邸,裏麵都是他的手下,那麼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了。如果非得要連起來,是不是可以說明自己兒子出事也與顏墨脫不了幹係!
可汗額頭青筋暴起,顏墨如今尚領兵在外,不可動,便是如今傾畫母子,他也不可動。可汗緊握著雙拳,隻冷冷的吩咐:“王妃母子今日怕是驚嚇過度,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便進宮,讓皇後照拂著吧。”
傾畫頓時心透涼,這是……要軟禁了麼?
閼氏暗笑,有什麼比自己的王位收到威脅更令人不安的了呢?自古狡兔死走狗烹,任你勞苦功高,隻要你令可汗的王位坐如針氈,那便留你不得!閼氏心情大好的看著傾畫,如今住進了我的眼皮子底下,要殺要剮,還不是任由我拿捏?
沒多久,這件事便傳的沸沸揚揚。世人都傳是王妃殺了胡姬,至於其中內幕消息,茶寮酒肆說書人不知道譜寫多少個版本,日日在裏麵講的眉飛色舞,泡沫橫飛。關乎於一些政治上的問題,這些人也很機智的避而不談,卻都嗅到了其中的貓膩,內心不斷的琢磨著,心中自有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