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傾畫突然掩嘴一笑,心裏想到,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跟一個孩子對起話來了,簡直太傻了,但這話已經開了頭,她好像上癮了一般,也可能是寂寞的時間久了,沒一個可說話的人兒,所以她又不由自主的繼續說道:“你以後可要乖乖聽話,我也會攔住你爹教你習武的,咱們以後好好讀書,以後做個文官,可不要學你爹,總是去外頭打仗,一年到頭聚少離多,我可不想我以後得兒媳婦和我一樣總是守空房,而且還提心掉膽的,太危險了。”
說到這,傾畫又想到了什麼,於是氣鼓鼓的哼道:“對,等你爹回來,就讓他睡書房!讓他不給我寫信,讓他不顧我的擔心,哼,不讓他碰我,你說怎麼樣?”
這孩子居然晃了晃腦袋,也不知道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這可逗樂了一旁的傾畫,傾畫輕輕捧起小家夥的腳丫,放到嘴邊親了一口道:“你這家夥倒是處處為你爹著想呢,不讓他睡床,你還不同意了,也不知道是誰把你生出來的,沒良心的小家夥,可別忘了,你可是吃我的奶水哦。”
說到這,傾畫突然想到還沒有給小家夥喂奶呢,於是她收起心思,趕緊將孩子抱起來,解開自己的前襟,給孩子喂起奶來。
時至午時,前線山中,一處盆地內羅列著一排排的帳篷,周圍重兵嚴陣以待,四周一圈的士兵來回巡邏,有將領組織著一隊隊的士兵正在一處空地上進行著練兵,士兵們長矛在手,腰配短劍匕首,銀裝素甲,一絲不苟,長矛是遠程兵器,短劍匕首是近戰必備品。
作為一名合格的士兵,這手底下的拚殺工夫自然是重中之重,也是保命的手段,兩軍對壘,剛一交鋒時,長矛相向,盡可能快速挑敵於馬下,若混戰已久,這長矛耍起來,在人多的場間,自然不好掌握這時便需要短劍和匕首出場了,這類兵器都有血槽,像這匈奴人,本身便比較凶悍,匕首和短劍的血槽都會又深又長,一劍捅過去,血槽裏不放幹敵人的血,是不會放手的。
這將領此時正是在給一些新兵講述這短劍和匕首的血槽該如何利用,也教一些如何避免作戰中傷到自己的防範措施。
按理說,前線打仗,很少有新招的士兵便投到現場的,一般都是讓他們在外圍撿撿漏,或者漲漲見識,可這次不同,對方的人太多了,隻靠這邊的老兵,根本應付不過來,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好兩軍也怕軍隊兵馬不夠。
這將領一邊講著,一邊看著下麵人迷茫的眼神,內心有些無奈,何時經曆過這種事啊!居然連新兵蛋子都用上了,可見這次的仗,很難打了啊!
而另一邊的老兵們呢,雖然無所事事,但卻沒有一個人笑話這些新兵,好像統一過口徑一樣,大家隻是認真的看著,沒有一人走神,他們在新兵的身上沒有看到不專業,而是看到了於心不忍。
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情況所迫,誰都不可能允許這些新兵上戰場,他們去了,隻能做炮灰,沒經曆過任何的洗禮,就這樣送到最危險的地方,可能麵對敵人的長矛,他們連躲避都做不到。
幾個老兵甚至想到自己還是新兵時,隻是在戰場外圍撿漏,還有好幾次差點喪命呢,那些亡命徒,不要以為受了傷就會任你宰割,都是在前線討生活的,骨子裏的狠勁兒不是新兵能想象的,哪怕被砍掉了四肢,隻剩一張嘴,也是可以咬掉你一塊肉的!
“六指兒,你說……這會不會是咱們最後一次打仗了?”
被叫做六指兒的人,是個左手長了六根手指頭的矮個子,他回頭望了望坐在後頭的大個子說道:“當然,這次打完,咱們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又能再休息些日子,我要跟我那婆娘再造個娃!”
大個子苦笑了一聲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大個兒!不是哥說你!現在雖然軍心有些渙散,但咱倆可是比他們還要老資格的老兵!你怎麼能對將軍沒信心呢?”
大個兒有些糾結的皺著眉道:“可……可咱們連新兵都用上了,這肯定是有大事發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