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鴛鴦帳暖(1 / 2)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簡誌軒禮數一一周全。整個煙花巷乃至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這位王爺也成了癡情好男兒的標杆,無論是待字閨中的少女,還是早已婚配的婦孺,對那位青樓女子既嫉妒又羨慕,早已忘了曾經對煙花巷的女子不恥的嘴臉,可歎為何不得先人的庇佑,佛祖的青睞。

等待迎娶的這幾日,老鴇對阮夕夢更是像活菩薩一樣天天供著,生怕有絲毫不待整個妓院被王爺生端了。

三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進了窗台,屋外的幾株桃樹開繁了枝頭,花瓣隨風輕輕地飄進了窗台,落在阮夕夢的身旁。

阮夕夢手握著木梳,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長發如瀑布似地垂落在身後,銅鏡映出她未施粉黛卻麵若桃花的臉龐。鳳冠霞帔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自己的身份如何能襯得上尊貴的王爺,這副身軀從十六歲起便沾染上汙濁,正如世人瞧見的那樣,我已是殘花敗柳,何以承受得起這份殊榮?王爺夫人……

“哎呀~我的姑奶奶!王爺就快到了,你怎麼還沒梳妝呢?”老鴇人未到,聲先到。一進屋便奪過阮夕夢手中的木梳替她抹上花油挽了一個如意髻,一邊熟練地替她梳妝打扮,一邊不停地叨念,“王爺讓丫鬟過來伺候你,你偏偏不要!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王爺夫人了,有什麼可推辭的…….進了王府難不成你還要自己伺候自己?違了王爺夫人的身份,便是拂了王爺的麵子……”

老鴇一直在阮夕夢的耳邊絮絮叨叨,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在想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那麼大個王府,隻有她這麼一位夫人。天子的皇親國戚,一想到這,阮夕夢就覺得背上有座大山。

日落西山,嗩呐的聲音將這個小巷烘托得更加熱鬧,攬客的,調情的,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駐足觀看。

阮夕夢頂著紅蓋頭被老鴇攙扶著走了出來,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中走上了花轎。

王府已是張燈結彩,本該賓客盈門的,如今卻是門庭冷落。簡誌軒高高立於王府大門口,顯得異常的清冷孤寂。阮夕夢早就應該料到,自己是何身份,又怎會得到別人登門相賀。

簡誌軒走上前扶起阮夕夢朝王府裏走去。家丁丫鬟分列在兩旁,微笑著向她鞠躬請安。大堂裏,一個衣著華貴的小孩眨巴著天真浪漫的眼睛望著阮夕夢,拍著手笑道:“皇叔有妻子咯!”

阮夕夢一聽,趕緊欠身道,“給太子請安!”

孩童時的簡文珩單純,善良。看見新娘就要給自己跪下了,連忙用小小的雙手扶住她,“你是皇叔的妻子,我該叫你什麼呢?”

阮夕夢總覺得這像是一場夢,昱國的太子竟然在考慮應該怎麼稱呼自己,一時也不知怎麼答話。

簡誌軒將簡文珩抱起放在椅子上,對阮夕夢說道:“我先扶你回房,不得壞了規矩,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沒有賓客,便沒有酒席,沒有酒席,便沒有了應酬。簡誌軒扶著阮夕夢坐在了床榻上,掀開了她的紅蓋頭,阮夕夢嬌俏羞澀地看著他,自己已不是那懵懂少女,為何今日會心如鹿撞?

誰知簡誌軒並不碰她,也不與她喝那合衾酒,隻是坐在鋪著大紅什錦桌布的桌子邊獨自斟酒。

屋裏除了簡誌軒喝酒時發出的聲音,便是那龍鳳花燭燃燒空氣時的細微之聲。阮夕夢輕聲走到桌邊,抬手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期待地看著簡誌軒。

誰知簡誌軒從她手中接過酒杯,隨意地放在了桌上。

阮夕夢愣住了,看著那杯灑了些出來的酒,說道:“王爺,讓妾身伺候你休息吧!”

簡誌軒放下酒杯,冷冷地說道:“有件事,需要你相助!”

阮夕夢聞言,忙擺手道,“王爺有事吩咐即可,夕夢必當竭盡全力,何來相助一說。”

簡誌軒站起身死死地盯著阮夕夢的眼睛,直看得阮夕夢心裏發毛。“此事非同小可,若你不能保守秘密,那便隻能永遠消失!”

阮夕夢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有些哽咽道,“王爺,難道你還信不過妾身麼?就算你要我這條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你!”

簡誌軒聞言又坐了回去,輕浮地笑道:“如此甚好,你若像翠雲閣那些人一夜之間消失,本王倒有些不舍!”

也許阮夕夢還不知道,她享受自己的洞房花燭夜之時,翠雲閣一幹人等已經人間蒸發,生死不明。

阮夕夢一聽,忙焦急地問道:“翠雲閣?他們怎麼了?”雖然那裏是青樓,畢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媽媽也待自己不薄,好吃好住地供著自己,若他們有什麼不測,阮夕夢也像痛失親人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