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以償看到那紅衣之人素來沉靜似水的臉波瀾乍起。
“鳳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劍眉斜挑,有些警惕並不信的看著我。
我嘿嘿一笑,自認為表情誠懇:“如展大人所知囉,下官請求禦史大人同意,此案讓展大人協助下官辦理呀。”
他越發蹙眉不解:“讓展某協助?鳳大人你……”凝眸看我。
好好好,繼續看下去,我絕不怕被你端詳。事實上,隻有對上如此專注認真,一絲不苟的眼神,才讓我有真實存在、真實麵對的感覺。
不知怎地喜悅之餘心頭竟有淡淡悵惘,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前一刻還狂喜,此刻卻忽然泛酸,情緒變化,是如此的快速讓人防不勝防,是如此吧。
我搖搖頭,斂了笑容,才說:“如展大人所見,下官初來乍到,對汴京的情形不太了解,而柳藏川一案偏又涉及良多,下官勢單力薄,誠心希望有展大人協助,雖然這樣做實在委屈了展大人,還望展大人莫怪……包大人那邊,禦史大人自會去說……隻不知展大人你心下如何?”
抬眼看著他。
“鳳大人知道展某跟陸……九煙的關係?”他張口說道,繼續凝視著我。
我微微一笑:“知道的很是清楚了。展大人同陸大人,是生死之交的好友。”
聽了這話,展昭這才不語,看著我,似在思考。
我背了雙手,目光一垂說道:“我心知展大人在疑惑什麼,不過,與其隔岸觀火,不如靠得更近些,有些事情才會看的更明白,何況,下官深信展大人的為人,所謂內舉不避親,嗬嗬……展大人覺得呢?”
他雙眼一眯看我,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我心頭微歎,知道自己有些猜對。
他是至誠君子,心胸坦蕩,做了什麼,難以掩飾的天衣無縫:上次禦史中丞所派的人剛剛出事,後腳展昭就出現追逐刺客了,我不認為,開封府的展大人,會如此巧合的在監察禦史府的周圍巡邏,從而正好遇上……
魯迅說道:我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國人……所以以我如此小小陰暗的心理在想:是不是展大人跟禦史大人同聲共氣……在演一出戲套我呢?禦史大人用利誘這一招來試探我的深淺,若是本禦史立場不堅定,拜倒在這無限富貴之下,那麼展大人再當場出現,捉個正著,一頂諸如貪贓枉法胡作非為之類的大帽子扣下來,就算是能耐如安樂侯也無法保住我吧。
清掃掉好不容易能審理此案的某小監察禦史、朝廷未來的蠹蟲,而安樂侯無計可施,柳藏川必死無疑,這一舉措,一石二鳥,怎麼想怎麼都非常的合算。
這麼可惡的計策,定是那老謀深算的禦史中丞想出的,身為幾乎處在百官鏈最高層的禦史中丞大人,什麼光怪陸離沒見過……設計殺一兩個人也不算什麼,在他心中,自先入為主認為我是“安樂侯的人”,毫無疑問以為我會唯某侯爺的命是從……估計他早不耐煩我,如此行事,雖然不符合展昭個性,但我不會質疑中丞大人的本領,假如他口燦蓮花,以“那鳳寧歡若是收下金銀,便證明他是個無有原則的貪官,立刻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之類來勸說展昭,再加上陸九煙的關係,正義感膨脹的展護衛順水推舟的跟著中丞大人來一番曲線救國,倒也是無傷大雅,並不會叫人覺得詫異。
何況自從我到了汴京,雖然展昭其人不在我的身邊,但是心卻在這裏的……這句話聽來有點小歧義哦,但是他的心卻不是浪漫的曖mei之心,而是凜冽殺心,想要捉我把柄看我行事如何的“壞”心,與其讓他人在天涯心在咫尺,哼哼,不如索性讓他到我身邊看的更透徹些,我自認雖然不是十足十的智慧聖人,卻也不至於就作出極惡的事來,自不怕他,何況有如此美人在側,一大好處便是,先滿足了雙眼需求,所謂賞心悅目是也,精神上先是一大享受。